CDPR終于學會了正視和接受自身的局限性，也拯救了自己。
■ 六
至少在外界看來，在《賽博朋克2077》開發(fā)期間，疫情是他們最棘手的問題。CDPR技術副總裁特蘭布雷回憶，2020年初，疫情迫使公司轉向遠程辦公，對引擎團隊解決數據傳輸問題造成了困擾。時任主任務設計師的薩斯科稱，疫情爆發(fā)的時機非常糟糕，因為按照他們最初的計劃，游戲將于2020年春季發(fā)售。
“事實上，我是最早一批公開表示我們比以前效率更高的人之一?！盋DPR聯席CEO諾瓦克沃斯基在談到遠程辦公對公司的影響時承認，“某種程度上，這種說法似乎是正確的。然而，當時我并沒有意識到我們失去了什么，包括人際互動、身邊發(fā)生的日?，嵤碌鹊?。大家經常在走廊里交流想法，或者僅僅隨意地談論項目，看起來像是摸魚，其實是在交換有價值的信息?！?/p>
隨著CDPR開始采用遠程辦公模式，《賽博朋克2077》團隊成員不得不改變熟悉的工作習慣?！盀榱私M織一場視頻會議，你得先設置議程，明確在會上討論哪些具體的事情，做這些事有時挺難的。我們失去了很多東西，很可能比想象中更多?！敝Z瓦克沃斯基說。
據特蘭布雷透露，內部電話會議一度非常尷尬。“當時我們甚至沒有‘舉手’這個概念?！睍h中，由于每個人發(fā)言時不會被當面打斷，某些人就開始“霸麥”。部分同事沒有攝像頭，進一步加劇了會議的混亂?！澳悴恢缹Ψ绞欠裨趫?，所以你問‘嘿大衛(wèi)，你在嗎？’（長時間停頓）‘噢是的，我在這兒。’”
在那段時期，員工們不會在廚房里碰到同事，也無法三五人聚在一起頭腦風暴，討論快速解決問題的方法。“大家都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工作，很難找到更好的協(xié)作方式?！碧靥m布雷說，“但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因為游戲很快就要發(fā)布了?！?/p>
雪上加霜的是，很多員工家里的網速非常慢。“下載一些東西甚至要花一整晚時間。”《賽博朋克2077》團隊成員不得不嘗試以串流形式將畫面?zhèn)鞯郊依铩！拔覀冎荒苊^過河，邊學邊做，浪費了不少時間?！?/p>
但除此之外，其他問題是CDPR自己造成的，這與他們開發(fā)游戲的方式直接相關。例如，按照特蘭布雷的說法，CDPR總是優(yōu)先考慮突破PC上的性能上限，然后才考慮其他平臺?！叭绻阌幸慌_超強PC，又愿意花錢買游戲，那就太棒了，我們想為這臺機器提供最好的產品。”CDPR秉持這樣的理念，如果工作室能讓某款游戲在PC上流暢運行，那么只要多給他們一些時間，主機平臺的性能也會跟上來。
疫情導致的內部溝通不暢本來就是個難題，而工作室的快速發(fā)展進一步加劇了這個問題。《巫師3》開發(fā)期間，CDPR只有330至350人，全面制作《賽博朋克2077》時，員工數量已激增至1000人左右。
“需要學習的新東西太多了?！彼_斯科解釋?！顿惒┡罂?077》是一款全新IP游戲，采用第一人稱視角，要求開發(fā)團隊構建射擊、潛行和駕駛等新的玩法機制?！斑@意味著必須增加人手，使用復雜程度更高的工具、溝通方式和開發(fā)流程，但由于團隊規(guī)模太大，我們很難讓所有人保持步調一致。”隨之而來的連鎖結果是，開發(fā)人員常常彼此“孤立”。
薩拉·格魯姆（Sarah Grummer）是《賽博朋克2077》中朱迪和艾芙琳故事線背后的任務設計師，還為DLC《往日之影》設計了開場任務。在她看來，團隊成員彼此孤立是公司遇到的最大問題，各自為政、缺乏溝通，導致團隊內部出現了一些尷尬問題，比如當兩名開發(fā)人員需要訪問同一份文件時，可能誰都無法正常操作。
薩斯科還舉了另一個例子?！拔覀兪褂谩俨剂鳌╓aterfall）來開發(fā)游戲，這是一種特定的開發(fā)方法，簡而言之，就是按順序一步步開發(fā)。當你想要創(chuàng)造某個角色時，要先畫一張概念圖，為角色建模，將模型綁定到骨骼結構上，然后制作動畫、渲染、優(yōu)化……如果想制作頭發(fā)或胡須，不管還要其他什么東西，基本上都會一個接一個地做。許多團隊至今仍然使用瀑布流，尤其是那些規(guī)模相對較小的，因為這種方法讓他們能夠非常高效地構建游戲?！?/p>
然而，一旦開發(fā)團隊的規(guī)模太大，這種方法就有可能帶來問題?！叭绻恢F隊由20人組成——這是我們開發(fā)團隊的典型規(guī)?！敲创蠡飪汉苋菀紫嗷贤ǎ_保創(chuàng)造最好的任務、最后的概念圖和最好的代碼。你相信每個人都跟你意見一致，所以可以埋頭做自己的工作?！盋DPR在開發(fā)《賽博朋克2077》時就是這樣做的，公司內部還會追蹤和評估每支團隊的進度?！拔覀儗τ螒虻耐娣?、敘事、美術和音樂進行專項評估，各個部門卻很少交流各自的進度和經驗教訓?！?/p>
另一個微妙卻致命的問題是，CDPR可能自信過頭了。雖然經歷了好幾次跳票，但這家波蘭工作室始終堅信，他們將會完成一部驚艷世人的作品。諾瓦克沃斯基指出：“大家始終認為《賽博朋克2077》發(fā)售初期可能遇到些情況，與《巫師3》發(fā)布時不會有太大不同。我們覺得會經歷一些波折，但也相信自己能快速解決問題?！?/p>
許多玩家想知道，既然CDPR對《賽博朋克2077》的質量還不完全滿意，為什么不將發(fā)售日期繼續(xù)推遲？首先，正如諾瓦克沃斯基所說，公司內部溝通不暢和過度自信，使得決策者認為不需要這么做。其次，《賽博朋克2077》團隊在當時太疲憊了。
“真的非常疲憊?！敝Z瓦克沃斯基回憶，“你幾乎可以感受到，大家只想讓這個項目盡快結束。如果繼續(xù)推遲發(fā)售，很可能會帶來一系列挑戰(zhàn)，造成更多損失。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我們心存僥幸，覺得發(fā)布一款略有瑕疵的游戲問題不大，卻沒有意識到這將導致公司陷入巨大困境。”
CDPR為《賽博朋克2077》制定了雄心勃勃的計劃，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任何加載畫面的無縫開放世界，面向9個平臺同時發(fā)布，為玩家提供突破高端PC性能極限的視覺保真度，并帶來一系列富有創(chuàng)新性的玩法機制。在游戲開發(fā)期間，CDPR始終對過去采用的老方法充滿信心。諾瓦克沃斯基承認，在外界看來，工作室的樂觀態(tài)度可能令人很難理解。
直到《賽博朋克2077》發(fā)售后翻車，他們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2020年圣誕節(jié)期間，精疲力盡、垂頭喪氣的成員們試圖振作起來，而到了2021年初，那些沒有離開公司的開發(fā)者回到工作崗位，決心將他們陷入困境時的堅定信念用到另一個方面：拯救《賽博朋克2077》。
你可能很難想象，CDPR為困擾《賽博朋克2077》的最大技術問題找到一項關鍵解決方案，靈感居然來自垃圾袋。
2021年初，這家波蘭工作室的技術專家們被拆分成幾個突擊小組，任務是搜集并修復游戲內的關鍵Bug。按照特蘭布雷的說法，這些小組使用“看板”（Kanban）來確定待解決問題的優(yōu)先級。然而由于這款游戲引擎十分獨特，用這種方法來解決游戲崩潰問題并不那么容易。
“我們放棄了傳統(tǒng)的‘單線程’，使用的是‘完全并行’引擎?！碧靥m布雷說。在多線程引擎下，電腦的不同內核可以同時執(zhí)行多項任務，這能幫助提升性能上限，缺點是出現問題時，追蹤引發(fā)問題的根源以及解決過程都要復雜得多?！澳憧赡苡龅酱罅侩S機崩潰，卻很難找出原因，因為你把所有東西都放到一起讓它們同時工作、相互作用?！?/p>
由于《賽博朋克2077》已經發(fā)售，再加上聶薇格羅斯卡的團隊會收集玩家的支持請求，CDPR現在至少有了遙測數據，能知道玩家在游戲里遇到了哪些狀況。“我們開始緩慢而堅定地改變協(xié)作方式?！碧靥m布雷說。
為了解決工作室的問題，突擊小組還測試了另一種寬泛的解決方案。與過去各個部門彼此孤立的情況不同，負責UI、UX、Bug修復、性能優(yōu)化等工作的團隊齊心協(xié)力，共同為了實現同一個目標而努力。這種做法效果很好，特蘭布雷和他的團隊也終于找到了解決數據流式傳輸問題的辦法。
“我做了一些測試，偷偷降低了某些不起眼地方的畫質，然后提交版本，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苯涍^團隊內部的質量檢查，特蘭布雷和他的同事們認為，游戲里的某些貼圖可以以非常低的細節(jié)來呈現，而其他貼圖則必須更清晰（例如游戲開始時酒吧柜臺上的貼紙），否則可能會破壞玩家體驗。
特蘭布雷想到了垃圾袋。“你經常在路邊看到垃圾袋，卻不會一直盯著它們。沒有人會停下來說，那只垃圾袋看起來有點‘垃圾’。因此，我們稍微降低了游戲中某些地方的畫質，我認為這是可以接受的?！蔽ㄒ坏膯栴}是，完成這項工作需要多長時間？在機械硬盤讀寫速度的嚴格限制下，從調整、測試到全面推進，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幾個月。
與此同時，CDPR開始研究如何提升跨團隊合作的效率，最終決定采用“敏捷”（Agile）系統(tǒng)。這套系統(tǒng)在科技和編程領域很受歡迎，也受到了許多開發(fā)商的青睞，包括“足球經理”系列的開發(fā)商Sports Interactive，以及任天堂內部為“塞爾達傳說”和“超級馬力歐兄弟”系列開發(fā)主線作品的工作室。
CDPR將開發(fā)人員分成“小組”（Pod）——在敏捷開發(fā)中，每支小組都包含掌握特定技能和專業(yè)知識的團隊成員，他們共同工作以完成任務或項目?！芭e個例子，假設你需要和一位任務總監(jiān)或游戲總監(jiān)對版本進行評估，這時整組成員都會坐在一起，而不僅僅是讓任務設計師展示任務的某個部分?！彼_斯科解釋，“從環(huán)境美術、概念藝術家、視覺特效設計師、過場動畫設計師到QA人員，所有成員都得參與進來?！?/p>
此外，CDPR還對公司內部的溝通渠道進行了一系列調整，包括讓溝通頻道變得更加開放，采用新的匯報結構、電子郵件鏈等。隨著時間推移，CDPR上千名開發(fā)者的協(xié)作方式開始發(fā)生緩慢卻重要的變化。
另一項重大變化是，CDPR決定放棄傳統(tǒng)，不再為每款新游戲從頭開始構建定制引擎。諾瓦克沃斯基指出，他們之所以曾長期堅持采用自己的專有技術，是因為這家工作室覺得別無選擇?！笆忻嫔蠜]有任何引擎能夠讓我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制作游戲，讓作品達到我們想要的規(guī)模?！?/p>
如今，CDPR已經與Epic Games建立了雙向合作伙伴關系。CDPR可以利用“虛幻5”同時開發(fā)多款游戲，并幫助Epic優(yōu)化和改良引擎，提供引擎開發(fā)方面的一些見解。
雙方的合作也使得CDPR能夠同時面向多平臺開發(fā)游戲，或是對不同版本進行評估。特蘭布雷透露，在過去，CDPR習慣于到最后時刻才完成主機版本的開發(fā)，現在則做出了改變?！拔覀兘洺Ｔu估游戲的主機版本，從而確切地了解游戲在所有平臺的運行效果，而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游戲在最低配置平臺上的表現不重要。我們不會想當然地認為，既然游戲在PC端沒問題，那就繼續(xù)吧。這套流程適用于工作室正在開發(fā)的所有游戲，一旦游戲在某個平臺無法運行，團隊就會停下來，直到解決問題為止。”
2022年，CDPR做出了另一項重大決定，在1.6版本更新發(fā)布后，不再支持PS4和Xbox One?！凹夹g層面上，上一代主機已經無法支持我們在游戲里添加的某些內容?！敝Z瓦克沃斯基說，“一個簡單的事實就是，我們無法在PS4上實現對于《賽博朋克2077》的愿景。如果想讓游戲能在舊主機上運行，就必須投入大量精力做優(yōu)化，而且不一定能實現。我們不想重蹈覆轍了，我明白這個決定傷害了那些希望在上世代主機上玩DLC和2.0版本的人，但歸根結底，這是正確的決定?！?/p>
某種意義上說，CDPR似乎終于學會了正視和接受自身的局限性，也拯救了自己。“我們必須面對現實，并從中吸取教訓?！敝Z瓦克沃斯基說，“如果我們不做出改變，那么作為一家公司，我們將在未來失去立足之地?！?/p>
從紙面上看，CDPR在內部推行的所有變化似乎都很簡單。“這聽起來有點愚蠢?！彼_拉·格魯姆承認，“我們經常想，為什么大伙兒以前不這樣做呢？現在回頭看，我們在《賽博朋克2077》開發(fā)期間暴露了很多明顯的問題，可自己偏偏沒能發(fā)現?！?/p>
隨著時間推移，社區(qū)團隊不再采用尖銳的語氣與玩家交流，溝通時變得更加直接和謙遜。每當CDPR發(fā)布花哨的新預告片或海報時，都會搭配更腳踏實地的直播，讓開發(fā)人員談論游戲里的變化，并回答玩家的問題。莫默透露，社區(qū)團隊曾嘗試推出一個新的角色系列，在博客中用夜之城新聞播報員的聲音介紹角色，卻發(fā)現人們并不喜歡，因為玩家想看到更加實際的內容。用莫默的話來說，“當你有東西可以展示時，就會變得更強大?！?/p>
這種展示而非炒作的方法無疑是正確的，只不過團隊需要更多時間才能真正扭轉玩家們對游戲的印象。2022年2月，當《賽博朋克2077》的次世代主機版本補?。?.5版本）上線時，玩家情緒開始發(fā)生轉變。幾個月后，1.6版本的發(fā)布和Netflix衍生動畫劇集《賽博朋克：邊緣行者》播出，進一步改善了這款游戲的口碑?！澳鞘莻€重大的轉折點。”莫默回憶，“我們的心態(tài)變了，大家都覺得令人憂郁的黑歷史已經過去，未來仍有希望。很多玩家認為這款游戲相當不錯，并且認可我們的努力和進步?！?/p>
2023年9月，2.0版本和DLC《往日之影》同時發(fā)布，憑借融合了其他品類元素、充滿變革性的新玩法，重新喚起了許多玩家對《賽博朋克2077》的熱情。在游戲發(fā)售接近3年后，購買《往日之影》的玩家數量約占購入本體玩家的22%—24%，這個比例與在《巫師3》發(fā)售3個月后推出的資料片《石之心》大致相當。
對CDPR的開發(fā)者們來說，工作室的變化同樣有著深遠意義?！拔艺J為在過去，技術似乎是一件相當‘神秘’的事情，其他團隊幾乎從不考慮技術，直接把需求扔過來，覺得我們什么都能搞掂?！碧靥m布雷說，“現在情況不同了，各個部門之間會進行更加密切的合作?！?/p>
由于不用再考慮PS4和Xbox One主機，技術團隊的工作量也大幅減少?！拔覀冇龅降乃袉栴}都消失了。為了讓游戲在次世代主機上順利運行，我們花了大概6個月時間，速度相當快?！?/p>
格雷姆補充：“與《賽博朋克2077》發(fā)售前的情況類似，《往日之影》的發(fā)布令我們緊張、焦慮，但這一次我們不再心碎，因為它獲得了巨大成功。在內心深處，我終于放下了長期以來的沉重心理包袱，為團隊所取得的成果感到自豪。我們曾經被踢倒，但并沒有一蹶不振，而是努力重新站了起來，這讓我們收獲了極大的滿足感。”
幾乎所有受訪的CDPR員工都對公司新的工作方式感到滿意。但談到未來時，他們也希望大型游戲的開發(fā)周期能夠變得比《賽博朋克2077》更加人性化。
諾瓦克沃斯基承認，在資料片開發(fā)期間，公司內部仍然存在加班現象。不過他強調：“我們絕對沒有大規(guī)模的密集加班。與開發(fā)《賽博朋克2077》或《巫師3》時的情況相比，《往日之影》團隊的加班量簡直微不足道?！?/p>
按照諾瓦克沃斯基的說法，對于CDPR未來的所有項目，公司都希望能夠將項目團隊的加班量控制在最小范圍。“在下一款大型游戲發(fā)售之時，我希望能給出一個與剛才類似的答案。現實地講，這很難，因為游戲開發(fā)幾乎不可能完全避免加班，尤其是在項目臨近結束時。無論如何，我們會盡量減少加班量，確保不會有任何人被累垮。我認為將游戲開發(fā)中的陰暗面降到最低，是我們的關鍵責任之一?！?/p>
在《賽博朋克2077》的災難性發(fā)售后不久，雖然問題還在繼續(xù)擴大，但CDPR已經在公司各個層級組織了一系列小型危機會議。諾瓦克沃斯基透露：“在董事會層面，意識到我們必須承認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對公司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挑戰(zhàn)和打擊，而我們需要快速采取行動，努力挽回玩家的信任?！?/p>
“當時我們根本沒有考慮過任何財務問題，真正在意的是如何改善公司在玩家心中的形象。說實話，那時候我很焦慮，擔心我們恐怕已經永遠失去了玩家的信任。我們可以修復一些東西，但玩家對公司的某種看法和好感卻永遠不會再回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我不知道，但這就是事實?！?/p>
諾瓦克沃斯基承認，某些玩家很可能永遠不會再相信CDPR。不過有趣的是，幾位受訪開發(fā)者認為，即便《往日之影》未能收獲成功，公司也能在未來推出高質量的新游戲，并重新贏得玩家們的信任。
“對于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我們不得不付出代價?！彼_斯科說，“但我希望通過我們正在做的工作和展示的東西，能夠挽回一些信任。當這些玩家聽到朋友聊起在CDPR游戲里的精彩體驗時，無論是《往日之影》、下一部《巫師》抑或《賽博朋克2077》續(xù)作，他們仍然愿意去試著玩玩，并享受游戲帶來的樂趣。過去無法改變，我們不可能說服所有人。然而，只要我們堅持制作優(yōu)秀的游戲，仍然有機會改變玩家的看法?！?/p>
與此同時，卡羅琳娜·聶薇格羅斯卡提出了一個合乎邏輯的典型觀點。“我想說的是，我們努力改進自己，認真審視自己，看看可以在哪些方面做出改變。但歸根結底，人們必須自己判斷我們是否仍然值得信任?！?/p>
“當一款新游戲發(fā)售時，你可以查看媒體評測和玩家留下的評論。我相信，那些喜歡你的人會幫忙的。如果有人不確信是否應該相信你，那么他們會選擇觀望，等待一段時間再決定是否購買游戲?！?/p>
（全文完）
本文編譯自：eurogamer.net
原文標題：《Saving Cyberpunk 2077: How CD Projekt Red recovered from one of video games' most disastrous launches》
原作者：Chris Tapsell
* 本文系作者投稿，不代表觸樂網站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