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 聽著槍聲向前跑

沒人告訴你什么時候起跑,你也錯過了發(fā)令槍。

編輯袁偉騰2021年10月14日 18時27分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游戲有關(guān)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圖/小羅

我上一次寫觸樂夜話竟然是國慶節(jié)前了,時間過得真快。半個月說起來挺短的,不過我的生活中也發(fā)生了不少事,以至于我莫名地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好像過了很長時間。

時間真是一個曖昧的概念。大概在四五年前,我在網(wǎng)上看過一個有趣的說法,大意是重復、單調(diào)的生活會削弱我們對時間的感知。就像日復一日地上學和上班,如果每天都過著相似的生活,我們慢慢地就會把每一天和很長一段日子混為一談,記憶仿佛被“折疊”,3年、5年轉(zhuǎn)瞬即逝。相反,要想“延長”時間,最好的做法是進入新的環(huán)境,遇到意想不到的人和意料之外的事。新鮮的事會自動把記憶填滿。

我不確定這個說法的科學性,但我對生活的模糊感受好像確是如此。也在那段時間,我偶然開始聽Pink Floyd的歌曲。我飛快地喜歡上了他們的歌。曲風華麗多變,又有一種深邃的洞察力,伴隨著近乎詭異的氣質(zhì)。最著名的那張《月之暗面》專輯中有一首《時間》(Time),里面有幾句歌詞讓我至今難忘:

You are young and life is long and there is time to kill today.
你還年輕,生命漫長,還有時間可供虛度。

And then one day you find, ten years have got behind you.
當你猛然醒悟,十年已經(jīng)過去。

No one told you when to run, you missed the starting gun.
沒人告訴你什么時候起跑,你也錯過了發(fā)令槍。

在知道《月之暗面》之前,我還沒有按照專輯聽歌的習慣

我為這幾句話所展現(xiàn)出來的一種龐大浩瀚的認知所震撼,就像是凝望深邃的天空,不禁就陷入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渺小,連后脊也不自覺地戰(zhàn)栗。發(fā)令槍好像就在我身后響起,誰知道我有沒有錯過?不過說到底,當時我只是一個高中生,對生活和時間又有什么深切的認識呢?

即使現(xiàn)在,我偶爾還會為時間的流逝和未來的飄渺而恐懼。我平時在朋友身邊是一個沒心沒肺又無限樂天的形象。我也總是在別人面對困惑時安慰他們,朋友們對我的看法也大抵如此,以至于前兩天我在提問箱里收到了一個問題:“你會對未來感到焦慮嗎?”

我吃了一驚,肯定會呀。焦慮是一個無底洞,每個人都逃不過,即使表面上看起來一片平靜,內(nèi)心也總會有波瀾。我也經(jīng)常會為不確定的事感到恐懼,即使是當下緊緊握在手里的,也在心里懷疑它是不是最好的——我想很多時候并不是。我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繼續(xù)擁有這一切,或者下一步又該走向哪里。?

很多時候,我并不確定該怎樣去消化這些情緒。我嘗試得最多的是窩在家里打游戲,但這實在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玩游戲能短暫地讓我從煩惱的事中脫離出來,暫時忘記那些討厭的規(guī)劃、未來、人和事,但當關(guān)閉電源,重新從熒幕前抬起頭來,看到的依然是熟悉到令人發(fā)嘔的場景,伴隨著永遠一樣的、讓人絕望的氣味——我在這里煩惱,又試圖短暫地去忘掉,但最后還是要回到原來的環(huán)境中。待在同一個地方枯燥得讓人發(fā)狂,我曾經(jīng)認為只要有充足的食物、電力和值得投身的虛擬世界,我就可以快樂地在同一個地方玩到地老天荒——事實上還真不太行。

國慶假期我和朋友一塊出去玩了。我們來到了海邊。大家此前并不是特別熟悉的朋友,不過一場旅行讓我們真正地認識了彼此,從一開始的即興吆喝,到距離一下子變得那么近。我能感受到分別時互相的珍重與憂傷。這是一段短暫、新穎,卻又值得珍視的好日子。一場旅行的時間說實話并不長,但來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見到一些新的朋友,不用考慮稿件的新的生活節(jié)奏,一切都讓這段時光顯得美好而悠長。

海呀,看不膩

在外面的日子輕松又隨意,我們很少在景點間忙碌地奔波,相反花了很多時間蹲在民宿里,把Switch接在電視上玩恐怖游戲和《瘋狂伐木工》。后者是一個搞怪小游戲,簡單卻激烈,很適合和好友互掐。哦,對了,我們還看了《魷魚游戲》。放到第6集時,小屋里哀號連連——那種打光和劇情放在一起就是犯規(guī)嘛!

不知道為什么,影視劇中衰弱的老人總是特別觸動我

就像楊宗碩老師前天說的一樣,我還一口氣看完了《彌留之國的愛麗絲》和《大逃殺》。如果把3部“大逃殺”題材作品放在一起比較,鼻祖《大逃殺》無疑是最好的。影片中有一個矛盾點設置得尤為巧妙——成年人和年輕人成了兩股敵對的勢力。年輕人看不上成年人,成年人又壓制著年輕人。不過青年又必定會衰老,逃不開變成“成年人”。到時候,誰又是誰的敵人呢?

《大逃殺》是一部20年前的電影,不過可能依然比今天的熱播劇多了一層思考。拍攝電影時,深作欣二已經(jīng)快70歲了,北野武也50多歲,徹底地成了一個大叔。無論是臺前還是幕后,兩人都不再年輕了??赡芤舱侨绱税?,我感受到片子里透著一股成年人對青春少年既愧怍又羨慕的復雜情緒。既心酸,又動人。

我也開始習慣去和“成年人”相處。不只是年紀,更多時候是去適應地位和身份上的差別。即使是面對苛責的人,我也能比較體面地去應對。我對他們的態(tài)度,很多時候和片中3年B班的同學對老師的相似,既反抗,又緩慢配合,既為“成長”高興,又偶爾生出一種“我是不是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的恐懼。

可能這就是成長吧?既歡喜,又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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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袁偉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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