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工業(yè)與數(shù)據(jù)綁架,是可以做到的嗎?
我像個明星,朋友們,我覺得自己像個明星。
當我在現(xiàn)場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明星。
——我在2020年TapTap游戲大賞拍攝現(xiàn)場時的感悟。
無論是對于玩家,還是從業(yè)者,或者隨便什么喜歡游戲的人來說,TapTap顯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游戲平臺——或者,按他們自己的說法,有分發(fā)屬性的游戲社區(qū)。
我很少在TapTap上發(fā)表評論,但TapTap的評分和討論對我來說是相當有價值的參考——就像在看一本書或一部電影前,我會先看一眼豆瓣上的評分和討論一樣。我對TapTap也有這樣的信任。每當要嘗試一款新的手游前,我總會習慣性地翻一翻TapTap,看看玩家們對它的評價。又或者,在評價一款手游之前,我也會去社區(qū)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大家對游戲的評價大概是什么樣的。
很早以前,我就意識到,TapTap上的用戶可能是所有平臺里最較真兒的。我常常被用戶們對待游戲的用心和誠懇所吸引——我總能在評論區(qū)看到一些洋洋灑灑的發(fā)言,條理清晰,言辭懇切,而游戲開發(fā)者往往也會在底下用同樣的態(tài)度進行回復。在如今這樣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環(huán)境里,友好交流幾乎是一種奢望,但TapTap提供了這樣的一個空間和氛圍。社區(qū)為用戶給予庇佑,用戶便會以信任回報:因為知道這個社區(qū)尊重和支持好內(nèi)容的產(chǎn)出,用戶才會堅持自己的評論和創(chuàng)作。
說真的,每到年底,大部分媒體或者平臺都會推出自己的年度評獎。從好的一方面來說,獎項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主辦方的價值觀——就算是完全由觀眾投票,在一定程度上,獎項仍然可以顯示出主辦方的價值取向。
我也以評委身份參加過很多類似獎項的頒獎。但TapTap的年度游戲大賞和大部分獎項評選不同——TapTap的年度游戲大賞不接受報名,也不提供大眾評選的通道。官方負責提名入圍游戲,專業(yè)評委負責投票選出獲獎者。這也是為了照顧到更多維度的評選標準——畢竟一款游戲的質(zhì)量不一定是由它的人氣決定的。
為了盡量確保評選的專業(yè)性和公正性,TapTap在今年邀請了33位業(yè)內(nèi)專業(yè)評委進行評選。除了之前的游戲開發(fā)者、媒體人士之外,今年還特別邀請了來自美術、劇情、音樂等專業(yè)領域的從業(yè)者。我也是其中的一位,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收到過由組委會發(fā)來的入選游戲名單,我也給出了自己的評選結果。那是大概數(shù)周前的事兒了。在此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忘記了這回事兒,畢竟在我看來,我填好選票、寫好提名理由,然后提交,我的職責似乎就完成了。直到,呃,大概幾周之前吧,組委會的人找到我,希望我能作為嘉賓參與頒獎環(huán)節(jié)。
做頒獎嘉賓這事兒,我也不是特別陌生,我的確參加過不少類似的獎項現(xiàn)場,也擔任過頒獎嘉賓。不過這次的情況有點兒不同,因為疫情原因,線下的大型頒獎儀式是沒戲了,所以,很顯然,TapTap也選擇了線上頒獎的方法。
擔任線上頒獎儀式的嘉賓,這事兒我也做過,在此之前,我參加過不少類似的活動,通常來說,線上頒獎儀式會采取錄播的形式,一般的情況就是大家坐在一個屋子里,有燈光,有攝像機(有時候還有多機位呢),對著鏡頭聊一聊。
但這次有所不同——我的意思是,這次的頒獎儀式相當正規(guī)復雜,我聽說TapTap請了兩個專業(yè)的攝影團隊來操辦這件事兒,一個負責頒獎儀式的拍攝,另一個則負責拍攝一些宣傳片和帶有劇情的小短片,用作預熱之用。
拍攝現(xiàn)場位于上海市郊(大概是市郊?)的一個“影視基地”里。我自己打車過去,因為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而感到新奇不已。這個影視基地似乎是用一個舊工廠改建的,看起來就像一個一站式的購物中心,從道具租賃到化妝到影棚無所不有。我按著地址找到目的地——一個巨大的建筑,大概三四層樓高,長度至少50米,看起來能在里面修波音747飛機。那天天氣極好,藍天白云,附近人煙稀少,加上這種老工業(yè)建筑,恍惚間竟然有了點兒《最后生還者》的感覺。
進去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這個建筑基本上就是一個巨大的單體庫房。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大概4層樓高、60米長、20米寬的一個大屋子?,F(xiàn)在這個屋子里已經(jīng)被搭建了五六個場景(這些場景你們會在頒獎儀式中看到),每個場景正面看上去都如夢似幻,有錄音棚、有酒吧、有客廳,還有個幾何體構建的帶樓梯的布景。燈光打上,也頗能做到以假亂真。
在布景與布景之間,就是昏暗的燈光,以及隨處可見快步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我現(xiàn)場估算大概人數(shù)在30到60人——話說我一直以為這算是一個小活兒,但是一下子在棚里看到這么多人,先就嚇了一跳,也算是對“影視行業(yè)”有了個直觀的感受。現(xiàn)場燈光較暗,而且氣溫很低,大家都穿著羽絨服走來走去,每個人都神情嚴肅,看起來身兼重任。在某個角落里有一個類似中控臺一樣的玩意兒,上面有一堆屏幕和大概1000個按鈕,四五個操作人員坐在操作臺前,手里拿著對講機,看著跟要發(fā)射火箭一樣。
我們在談到“電影”的時候,經(jīng)常會用到“電影工業(yè)”這個詞兒,但大多數(shù)人恐怕對這個詞匯背后的意義沒有直觀感受,我就是,當我談到“電影工業(yè)”的時候,其實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切實看過,甚至參加過頒獎過程之后,我覺得我大概對此有所了解了。簡單來說,整個攝制過程彌漫著一種各司其職、井然有序、效率爆棚的工業(yè)化氣息。
據(jù)我觀察,在現(xiàn)場,導演最大。導演就像軍隊中的指揮官,而其他所有工作人員唯一的使命就是二話不說地完成導演的指示。拍攝的過程和“藝術”似乎毫無關聯(lián),沒有商討,甚至基本沒有對話。整個攝制過程更像一個由不同部門(燈光、道具、攝影、音效、化妝)人員組成的高效機器,快速地完成導演的意圖。我們經(jīng)常說起3A游戲,說起游戲的“工業(yè)化”,但和影視攝制工作相比,我真切地體會到游戲行業(yè)的工業(yè)化程度著實還是差了一點兒……
“電影拍攝也是這樣嗎?”我抽空問身邊的導演。
“電影比這復雜?!彼院喴赓W地回答,“但本質(zhì)上都是差不多的……”
還是來說說獎項吧,2020年TapTap游戲大賞的評選分為6個維度,分別是最佳游戲、最佳玩法、最佳視覺、最佳敘事、最佳音樂和最佳獨立游戲。
從我個人來講,我最關注的獎項其實是“最佳獨立游戲”。觸樂剛剛報道過的《帕斯卡契約》獲得了驚人的百萬銷量——它的開發(fā)者楊洋用了兩年時間,開發(fā)出這款買斷制、單機、魂Like的游戲,他與他的工作室TipsWorks暴得大名。這無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勵志故事。
我也喜歡“銹湖”系列的所有作品,《白門》又是這個系列中我最喜歡的一作?!栋组T》延續(xù)了“銹湖”系列詭譎多變的風格,但有著比其他幾作更加濃厚的溫情。它用簡樸的色調(diào)描繪了一個傷感的故事:男主角在夢境和現(xiàn)實中往復穿梭,為失去愛人的記憶而痛苦掙扎,最后獲得了解脫——謎題設計一向是銹湖工作室的強項,但這個作品里令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謎題,而是他們通過一些日常生活的動作演出,傳遞出的一種西西弗斯式的荒誕,而這種荒誕正與故事的主旨相合。
說實話,這種氣質(zhì)在國產(chǎn)獨立游戲中并不常有。不過《南瓜先生2:九龍城寨》可能是個例外。小棉花和他的胖布丁工作室創(chuàng)作的作品在國產(chǎn)游戲中獨具一格,在敘事上的追求令人驚喜——《南瓜先生2:九龍城寨》就是一個通過冒險和解謎展現(xiàn)香港九龍城寨底層的生活風貌和風土人情的作品,也暗藏了不少對于香港經(jīng)典電影的致敬。也因此,它今年入圍了最佳敘事獎。
除此以外,入圍最佳獨立游戲的《孤帆遠航》同樣獲得了最佳音樂榜單的提名——在主角小紅帽的探險過程中總是有悠長的樂聲相伴。管風樂、鋼琴、木吉他……幾乎所有的音樂都恰到好處,隨著場景和人物的變化而變化。整個作品不著一字,而是依靠音樂的變化來解釋自我。
很顯然,你們會在頒獎晚會上看到究竟是誰獲獎——所以我決定在這兒就不提出來了,好歹留點兒懸念。不過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覺得所有獎項的獲獎作品基本都是令人信服的——當然,有些和我的推薦一致,有些不一致,但我完全相信整個獎項評選的公正性和客觀性。
從評獎本身來說,最重要的意義就是把一些好的作品再一次介紹給玩家,這也是TapTap舉辦年度游戲大賞的初衷。畢竟絕大多數(shù)游戲能夠獲得的推廣資源終究是有限的——所有人都知道《原神》《英雄聯(lián)盟手游》和《天涯明月刀》,但與它們一同上榜的《夏日追捕者》《迷霧之夏》和《鑄時匠》并沒有那么高的知名度。說實話,后面這些作品或許尚不能被評選為“年度最佳”,但它們已然在各自的審美維度上大放光彩。
從獎項設置來說,TapTap游戲大賞將獎項細分成6個維度。在一定程度上,這也定義了TapTap心目中好游戲的標準:除了最經(jīng)常提到的玩法以外,視覺、敘事、音樂同樣是一款好游戲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這些標準無法用具體的數(shù)字衡量,但它畢竟代表了一種相對健康的追求方向。
從變化來說,TapTap年度游戲大賞看起來像是一次對于手游市場的年終檢驗,這場檢驗并不只針對國產(chǎn)游戲,而是將所有在平臺上發(fā)行的游戲都包含在內(nèi)。從大賞設立至今,除了2019年的《明日方舟》,每年的最佳游戲都是國外的游戲——《畫中世界》《紀念碑谷2》《部落沖突:皇室戰(zhàn)爭》等等。這些游戲確實都是當年的現(xiàn)象級作品,人們熱切地討論著它們在游戲品類和玩法上帶來了什么突破。
而今年呢?獲獎者會是什么?
記得我在開頭說“我像個明星”嗎?其實那句話并不是指我的表現(xiàn)——我的表現(xiàn),往好里說,也就是個中規(guī)中矩吧。我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我在現(xiàn)場得到了像個明星一樣的待遇”。
別誤會,我沒說我被人尊敬……你要是說同樣參加這次頒獎典禮的李誕,那倒是有可能,但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不知道我是誰。他們知道我是被拍的那些人其中的一個,這就夠了。
在整個過程中,一直有一個人跟在我的身邊。有時候我要被拍攝,需要脫下外套,她就會把我的羽絨服接過去;有時候我想去休息室拿瓶水,她就會幫我拿來。當我站著的時候,就會有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拿來一把椅子,然后客氣地招呼我:“老師!坐!”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你在某個地方,感覺像個真正的明星,你身邊有個人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你的需求,然后照顧你和捧著你。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怪,不過這種感覺同時也在提醒我,片場大概是個“等級感”很強的地方。在這兒,有許多東西可以強化你的“自尊”——比如說休息室,是和別人共用,還是自己有自己的休息室,里面放滿了零食、可樂和各種水果?或者說化妝師,是和別人共用,還是有自己的化妝師?又比如說助理啦、椅子啦……總之,我感覺片場在各種地方都在強調(diào)等級感,而真的,當你位于一個高等級的時候,你當然會覺得舒服又快樂,而如果你位于低等級——如果你真的以此為業(yè),要在這個行業(yè)里摸爬滾打好多年,那你顯然很難忍受。從這個角度看,我有點兒能理解那些明星們?yōu)槭裁聪矚g和強調(diào)“力壓”了。
我參與了幾個獎項的頒獎環(huán)節(jié)錄制,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宣傳視頻……有些你們已經(jīng)看到了,就是我和游研社楚云帆先生及機核網(wǎng)趙夏先生一起出鏡的那個。其實那條宣傳視頻完全都是分著拍的,我們3個根本就沒有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空間里……但通過調(diào)配和剪輯,最后你當然很難想象這是3個人在不同時段分別拍攝然后剪輯拼接在一起的。這種“制作”和“呈現(xiàn)”的分裂性還挺讓人著迷的。
同樣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有攝影團隊呈現(xiàn)出的某種特質(zhì)。有那么一個場景,是我和游研社的楚云帆先生共同拍攝的,場景很簡單,情節(jié)也不難,但是拍了大概有10次。這其中,我偶爾發(fā)揮失常,楚云帆偶爾發(fā)揮失常,偶爾我們一起發(fā)揮失常,偶爾我們都沒問題但是攝像發(fā)揮失常,偶爾一切都沒問題但是導演覺得“不如試試這么處理”。
網(wǎng)上一直有個老內(nèi)容,就是設計師怒斥站在背后用手戳屏幕的客戶。擱在這兒,我覺得情況比那嚴重得多。攝影機大概30公斤,攝影師拿著一個機械臂(也許是斯坦尼康?我其實不能完全確認)運動拍攝,一遍又一遍,試了又試,絕沒二話,毫無怨言。而且其實不僅攝影師如此,攝制組里的所有人也都是這樣,不爭辯,無情緒,沉默著高效執(zhí)行。
我當時就在想,這些電影行業(yè)的從業(yè)者們一定在工作中學到了效率最高的工作方式——那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用的工作方式。后來我問一個拍電影的朋友,他告訴我:“基本沒人會在片場掰扯,因為一場戲涉及到的部門和工作太多,掰扯是浪費所有人的時間,所以除了導演,偶爾有大腕兒演員,其他人絕對不會掰扯?!?/p>
“那如果我對導演的意見不認可怎么辦?”我問。
“努力當上導演?!彼嬖V我。
這聽起來真是殘酷又冰冷。但某種意義上,我也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工業(yè)化”本身的真實含義。工業(yè)化不就是把人變成像機器零件那樣穩(wěn)妥、可靠、可預測嗎?而從另一個角度看,有多少無比浪漫、無比華美或無比動人的電影是通過這樣工業(yè)化的流程產(chǎn)生的?用最嚴整規(guī)范的手法制作最跳脫浪漫的內(nèi)容,這聽起來也非常讓人著迷。
“換個思路吧。”朋友告訴我,“你把整個攝制組想象成一臺機器,攝制組就是導演手中的……比如說,機甲。如果這個導演足夠厲害,他的機甲就足夠厲害——換句話說,如果這個導演浪漫,那么這個攝制組就具像化他的浪漫。”
朋友說:“你需要一個有自己想法的機甲嗎?”
我說:“我有點明白了。”
但我會愿意成為一臺機甲,或者甚至是某個胳膊或者小腿嗎?我不知道。這會讓我偶爾想起我對于TapTap的觀察。在所有的發(fā)行平臺中,TapTap一直以它的營運模式獨樹一幟。比起唯收入論和高額的分成比例,TapTap顯然更在意能否為用戶發(fā)掘好游戲。這并不僅僅是個愿景或者初心之類的說法,他們同時也用相關的制度落實了自己的路線——從創(chuàng)立至今,他們的理念一直都是“永不分成”,以一種稱得上激進的方式推動著一場富有意義的變革。
可能直到TapTap大力推進“永不分成”之后,許多人才意識到,很多事兒并不是人的問題,而是體系的問題,在這套體系下運轉(zhuǎn)的人們不得不走上一條并不情愿走的路。逐利的體系催生了一刀999的怪物,那么改變一刀999自然也要從改變逐利的體系做起。在最初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革新,TapTap在這5年間證明了它的可行性。越來越多的開發(fā)者和他們的游戲入駐了TapTap,獲得一些介紹和推薦,并且能夠在一個相當友好平和的氛圍中與玩家進行交流。
這個模式看起來是成功了,然后呢?我曾經(jīng)跟他們幾次談論到未來的問題,其中我最感興趣的一個話題是他們對于數(shù)據(jù)的使用:他們一方面研究數(shù)據(jù)、利用數(shù)據(jù),一方面也時刻警惕著自身不被數(shù)據(jù)所綁架。這種權衡也同樣體現(xiàn)在他們的工作中,對他們來說這是不小的挑戰(zhàn)。幾年前,我曾和TapTap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張乾先生談過這個話題,他告訴我,機器推薦和編輯推薦是并行的,“TapTap的排行榜是一個完全機器學習的結果”,當然機器還需要在人的教育下不斷進化;編輯們每天也要玩大量的游戲,完全從“自然人”的角度出發(fā)評價一款游戲。
在一定程度上,我始終堅持著一點兒“反數(shù)據(jù)導向”的想法。我知道,在現(xiàn)在的時代下,這個想法不那么時髦,甚至可能被冠以比如說太保守、太頑固,或者拒絕變化之類的評價。其實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某些時候,我覺得那是因為我自己的性格所致——我不想被任何人告訴我什么東西適合我,我更想要去自己試試;而在更多的時候,我其實覺得,我始終認為,某個游戲也好,某本書也好,某段發(fā)言,或者一個游戲推薦平臺,除了“滿足人的需求”之外,還應該負有“讓他們看到更好的東西”的責任。
而這一點機器可以做到嗎?或許可以,或許不行。其實我相信在未來機器一定可以做到,但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看過的科幻小說太多,我總覺得接下來就會是人類被機器控制——其實現(xiàn)在我們或多或少已經(jīng)被算法控制了。我們來到社交媒體上,機器幫助我們篩選出我們可能會喜歡的內(nèi)容——如果你喜歡粉色的彩虹小馬,那么你就會看到100條熱愛粉色彩虹小馬的內(nèi)容,你很開心,覺得你不再孤獨。但你可能沒有意識到,這種推送也隔絕了你喜歡棕色彩虹小馬、黑色彩虹小馬和薄荷色彩虹小馬的可能。而你在某種意義上喪失了選擇的權利——可是,對于很多人而言,這重要嗎?
這是個非常復雜的問題,對于機器、算法、信息繭房或者隨便什么Matrix的討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在某些時候我們希望機器聰明一點兒,但當它忽然看起來超越了摩爾定律,變得比我們想象的還聰明和強大的時候,我們就會害怕,擔憂后果。誰知道呢?也許在我有生之年我都無法得到答案。但我們換個角度,嘿,你看,其實TapTap使用真人評委,讓業(yè)內(nèi)人士來評選獲獎者,這也是一種對“人”的價值的堅持呀?;蛟S,我們終究還是可以相信,至少在現(xiàn)在,情感和審美是無法被機器所取代的。
或許?或許吧。
commando@chuapp.com
編輯,怪話研究者,以及首席廚師。2001年進入游戲行業(yè),熱衷于報導游戲行業(yè)內(nèi)有趣的人和故事,希望每一篇寫出的東西都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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