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如燒烤，有云似蒸煮，就連起風(fēng)時拂面而來的都是滾燙的空氣。在8月的上海，索尼的《原神》展臺在炎夏中炎上。
從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N5展館的正中間望去，索尼展區(qū)十分顯眼。
很多人指著展區(qū)說：“那是索尼！”類似的話能在許多展臺附近聽到，但索尼展區(qū)附近的情況有點不一樣?？吹剿髂嵴箙^(qū)后，玩家們接下來常常會說：“有《原神》吧！”
多數(shù)人談起《原神》時，臉上都會浮現(xiàn)笑容。有些人是微笑，嘴角稍稍上揚，看起來并不尖銳，很和善，卻有些意味深長；有些人是大笑，他們一邊笑著一邊指著展臺：“哈哈哈。那就是原神?。 边€有人感嘆“真有排面”——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有些人疑惑地問他們：“《原神》是什么？”
在本次展會的索尼展區(qū)，“原神”是個展臺。
從展館中央走向索尼展區(qū)，首先看到的是留言區(qū)。很小一塊，用來記錄玩家的留言。索尼展區(qū)正中是《原神》展臺，它在整個索尼展區(qū)中占據(jù)了最大的面積，展臺較為開放，從外面就能看到試玩玩家的游玩實況。展區(qū)另一側(cè)的主角是《最終幻想7：重制版》，展臺面積和《原神》相當(dāng)，不過展臺上的巨幅宣傳畫卻被封閉的場館遮擋了一部分，展臺也相對封閉，無法從外部看到試玩畫面，試玩的玩家也被禁止拍照。
《原神》和《最終幻想7：重制版》展臺的排隊等候區(qū)始終人滿為患。所有游戲的排隊區(qū)都有寫著預(yù)計等待時間的提示牌，《原神》的隊伍遮擋了所有的提示牌。隊伍排到了《原神》排隊區(qū)外，擠占了原本就不寬敞的過道。新來的玩家想要排隊時，往往會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們的目光跟隨著著彎彎曲曲、重疊累積的隊列，找不到隊尾。
留言區(qū)展示了索尼的“黑科技”，旁邊的介紹欄里寫著，“索尼Xperia Tounch智能投影機，可以在多種平面上進行投影，配合索尼獨特的應(yīng)用程序，能夠輕而易舉地將您在觸摸投影上制作的手繪作品傳送至屏幕上，形成有趣的涂鴉互動！”說明很準確，這個角落里的涂鴉互動的確非常有趣。
在開展之初，這個留言板遭遇了“還原神作”的突襲，許多玩家都將這4個字作為留言投射到屏幕上。“還原神作”是雙關(guān)語，既包含了“原神”二字，又在意義上有所暗示。早在今年6月，這一說法就已經(jīng)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流行開來，這塊留言板讓它變得更廣為人知。
和《原神》有關(guān)的評論當(dāng)然不單單是“還原神作”。同樣是在這塊留言板上，出現(xiàn)了各式各樣與《原神》有關(guān)的留言。有涉及游戲本身的“我買PS4就是為了玩原神”“原神天下第一”，有涉及“塞爾達傳說”的“我愛Zelda”“塞爾達天下第一”，也有涉及制作公司的“米哈游NB”和“米忽悠”。除此之外，有表達不滿或調(diào)侃索尼的留言，比如“離群索居”“被迫營業(yè)”“罪大滔天，怨聲載道”，有含義不那么明確的留言“賣個大樓，做個朋友”“無能狂怒”。還有一條留言是“世界主宰任Sony”，但“任”字上被劃了兩道橫線。
8月2日，我來到留言區(qū)時，索尼的工作人員正在紙上用“正”字統(tǒng)計留言人數(shù)，紙上已經(jīng)有很多行“正”字。除此之外，他還負責(zé)教玩家使用留言設(shè)備。
我站在屏幕前，屏幕每隔5～15分鐘會緩緩黑屏一次，再亮起時有幾條留言會消失。據(jù)我觀察，帶有“還原神作”“塞爾達”字眼的留言尤其容易消失；帶有“任天堂”“原神”的留言有時會成為漏網(wǎng)之魚，有時也難以幸免。
在我看到它重復(fù)黑屏又亮起四五次后，這塊留言板突然迎來一次長時間的黑屏。兩分鐘后，屏幕再次點亮，播放起了索尼電視的廣告，廣告時長約有兩分半。滾動播放兩次之后，屏幕一閃，它又變回了留言板。重獲新生的留言板改頭換面，“原神”和“塞爾達”都不見了，一些“喬碧蘿”“蔡徐坤”的留言也消失了。
8月3日，留言區(qū)域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不再記“正”字，但他似乎有了新的任務(wù)：如果有人寫“還原神作”之類的文字，他會上前勸阻。有一次，我注意到工作人員正在投影機前對一位光頭壯漢說些什么，壯漢點了點頭，擦掉了之前寫下的文字，再寫上“天下-1SONY”，然后在“SONY”上畫了個“×”。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但什么也沒有說。
除了任天堂與索尼，屏幕上有時候還會有關(guān)于微軟的信息。有一次，屏幕上同時出現(xiàn)“索尼天下第一”“我愛任天堂”和“?！罼box”；隨后屏幕一黑，再亮起時“我愛任天堂”消失不見，“?！罼box”仍然堅挺。過了半小時，同屏的其他留言幾乎都換了一遍，但“?！罼box”還在。
8月3日的屏幕不再那么頻繁地變黑，“原神”和“塞爾達”卻少了很多。偶爾有一兩條漏網(wǎng)之魚，這恐怕是疏忽——工作人員只有一人，留言的機器卻有兩臺。有一次，當(dāng)工作人員勸說左邊的玩家時，右邊的玩家趁機發(fā)布了一條“還原神作”。
8月4日，兩位女性工作人員加入到留言區(qū)的維護中，3個人站在兩臺留言機器旁指導(dǎo)玩家們使用，必要時也會上前勸說。一位玩家試圖寫“塞爾達”時被勸阻了，過了一會兒，另一位玩家寫下了“Zelda”，工作人員沒有反應(yīng)——這條評論發(fā)了出來。
和《原神》有關(guān)的評論是留言板上的?？停幢闶橇粞宰疃嗟臅r候，它們也沒有占到屏幕一半以上的內(nèi)容。
絕大多數(shù)評論仍然是關(guān)于游戲的：“閃軌天下第一”“P5天下第一”“機戰(zhàn)天下第一”“2077！”……也有一些關(guān)于主播或明星的評論：“盧本偉?！痢薄癢DNMD”“我愛喬碧蘿”“我愛菜徐坤”……當(dāng)然，過去常見的“索尼天下第一”“守護姨夫的微笑”在這里也很常見。
無論主題，人們在這里排隊寫上各自的留言，留言被五彩的光影投射出來，紅的綠的，在屏幕上飄動著。當(dāng)人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他們一定在想著更多的事情，但最終留下的最長留言也不過十幾個字，寥寥數(shù)行。
很多人帶著Switch前往索尼展區(qū)，更準確地說，前往《原神》展臺。這個展臺本身看起來也更像一個大型行為藝術(shù)展?！对瘛氛古_就像是期間限定的旅游勝地，來往的玩家都會停下合影留念。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合影”集成了多個元素，在展臺前，“合影”的對象包括《原神》展臺（尤其是Logo）、玩家自帶的Switch與實體游戲《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以及玩家的中指。
“合影”通常是個體的，但它自然就會演變成群體行為。當(dāng)一個玩家掏出Switch開始拍照，鄰近的玩家往往也得到了提示，于是大家掏出Switch一同拍照。起初是三四人，但瞬間就變成了一群人，人們一只手高舉Switch，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拍照。在這群人旁邊，還有些玩家正在包里翻找或拿出Switch，準備加入。有人的雙肩包中東西太多，抽不出Switch，只能一邊使勁兒往外拔Switch，一邊招呼同行的友人：“趕緊拍！”
和發(fā)現(xiàn)《原神》展臺時的人們一樣，合影留念的玩家們臉上也掛著笑容，氣氛頗為歡快。
除了拍照，玩家們還在《原神》的展區(qū)排隊玩著《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对瘛氛箙^(qū)的隊列很長，不預(yù)約的話，等待時間差不多要90～120分鐘。如果一直玩的話，能消耗主機大半的電量，進度還能推進不少。我們有一次去隔壁的任天堂展臺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在《原神》排隊區(qū)玩Switch的玩家比在任天堂排隊區(qū)玩Switch的玩家更多。
我還在《原神》的隊列中看到了一位Cos成海拉魯人的玩家，看上去她Cos的是林克。林克排著隊，拿著一臺紅藍手柄的Switch玩著《火焰紋章：風(fēng)花雪月》。在試玩過游戲后，我問了問她的游玩感受，她讓我叫她Kk。Kk告訴我，“我排2個小時就是為了看它能抄得多像”。
我問她到底有多像。
她回答：“都不是抄了，感覺是直接解包。”
我又問起她這身裝扮，Kk說：“我們就是來膈應(yīng)他們的，大家都是海拉魯，誰怕誰呢。”
我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站在《原神》展臺前過道的邊上，這里不至于被人潮帶走。在這里，我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聽來往行人的談話。展館內(nèi)人聲鼎沸，喧鬧不已，背后大功率音響設(shè)備發(fā)出的聲音震耳欲聾，幾乎要刺穿耳膜。在這里能聽到的一切都只能是只言片語。有人說“垃圾游戲”，有人說“索尼太秀了”，也有人說“好期待，不知道和《崩壞3》有什么差別”。
所有人都在吼著聊天，我在心里默默統(tǒng)計：批評和嘲諷《原神》的至少有五成；表示期待和支持的差不多有兩成；這兩類人幾乎沒有交互，都是各聊各的。
這里很吵，所有人的聲音都很大，氣氛卻很平和。在網(wǎng)絡(luò)上，《原神》的支持者和反對者們吵得不可開交，親媽橫飛，但在這里很少見到交鋒。這個場景給我的感覺有些怪異。
四狗在前往上海的火車上，感覺自己的胃又蜷縮成了一團，這是他“緊張時的標志性生理反應(yīng)”。四狗后來告訴我，他的腸胃不好，打游戲時觸發(fā)了3D眩暈的時候“腸道就和大腦聯(lián)動”，然后就會腹瀉。四狗的3D眩暈也是“隨機觸發(fā)”的，他對《最后生還者》印象深刻，在PS3上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暈，PS4版更是“暈得我媽都不認識”了。
此時，玩《最后生還者》的那臺PS4正被他帶在身邊。這臺PS4 Pro是他在《怪物獵人：世界》發(fā)售前后買的。四狗在上面玩了許多游戲。除了剛才提到的那些，讓他印象深刻的還有《戰(zhàn)神》，他特別喜歡里面的雪；還有《女神異聞錄5》，以前他試過幾次“真·女神轉(zhuǎn)生”，但就是玩不進去，但是《女神異聞錄5》不一樣，“說不出來哪兒好玩兒……但就想玩”。
四狗帶著這臺PS4，是為了去上海把它砸掉。他是從MD、DC玩過來的，有過很多游戲機，此前卻從來沒有興起過這個念頭。8月1日，他聽說索尼要展出《原神》，而且聽說“展臺會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四狗決定要做點什么。于是他發(fā)了個微博，表明索尼要展出《原神》，他就會過去砸機器。
很多人把他當(dāng)鍵盤俠，他的微博下議論紛紛。如今，儒雅隨和的網(wǎng)友們已經(jīng)不在網(wǎng)絡(luò)罵戰(zhàn)中用“媽”，取代“媽”的是“馬”的表情，這樣顯得文雅一些。四狗的微博底下就有很多“馬”，留言者很多，人員構(gòu)成也很混亂，有些話和支不支持《原神》有關(guān)，有些話則和四狗到底敢不敢砸有關(guān)。到后來，每一條微博下面都有人讓他去砸，有支持的，也有慫恿的。還有人圈了網(wǎng)警，把他的行為定義成“支持日本生產(chǎn)的游戲機，打壓中國民族游戲產(chǎn)業(yè)“。
四狗告訴我，他的計劃很簡單：“找到展臺，在不妨礙其他人正常觀展的情況下，舉起PS4，摔下去，收拾到背包里，成為活15分鐘的猴子被人笑話?！彼麤]覺得自己的行為特別“正確”，只是對于這件事，他想要這么做而已。又因為這樣的行為不會妨害他人，他覺得自己可以這么做。
但有些時候他還是或多或少地讓自己進入一點悲劇氣氛中。8月2日，四狗在微博上回復(fù)了一個評論：“看到你的回復(fù)我突然想到一個畫面。我明天把游戲機咋砸了，然后對著你們喊：‘我是不是砸了？我是不是砸了？’然后你們一句話不說，只是拿手機拍。”
當(dāng)天晚上，他乘上前往上海的火車，第二天，他開始砸機器。
四狗仔細考慮過怎么砸機器。他告訴我，他看過管澤元砸機器的視頻，發(fā)現(xiàn)PS4品控很不錯，自己很有可能砸不壞。于是他研究了一下，想了個辦法，“單手帶一些旋轉(zhuǎn)的力度，用邊緣砸地板應(yīng)該可以把它破壞掉”。
這就是他的計劃，但計劃只成功了一半。在展臺前邊，四狗一共砸了兩次，第一次單手旋轉(zhuǎn)，帶上了力度，很成功，“感覺快碎了似的”。第二次很不成功，機器毫無動靜，他甚至感覺第二下反而“給它回了血”。他當(dāng)時站在索尼展區(qū)，覺得有點懵，索尼的品控真好，他感嘆了一句“索尼?！痢?。
砸了兩下之后，保安過來請離了他。四狗告訴我，他們?nèi)虥]有發(fā)生任何肢體接觸，保安年齡很大，不理解他在干什么，所以很緊張，看起來身體緊繃。于是四狗走在前面，試圖證明自己不是危險分子，他就這樣自己走出了場館，回頭一看，保安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
四狗說，他在來之前甚至做好了被拘留的準備，這也是他事先感到緊張的原因：他在出版社工作，周一還要出差，要是耽誤了，工作說不定就保不住。但現(xiàn)在，整件事看起來有點平淡。
離開場館后，他“不知道該干嘛”，于是開始去其他館里逛展，逛著逛著感覺很無聊。一圈逛下來，他“就對一個游戲印象特別深”，叫《暗影火炬》，他希望我寫的時候提一下。
8月4日，四狗砸掉PS4的第二天，《原神》展臺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人仍然很多，只不過差不多每隔15分鐘就會有人提到他砸機器的事兒。
我們想知道試玩過這個游戲的人如何看待它，決定在《原神》展臺的試玩出口和那些剛結(jié)束試玩的人聊聊。現(xiàn)場很吵，所有對話都非常短暫。
Tim告訴我，“大家都知道這是抄的”，他的感覺是“相似度80%以上”。他不好評價迷宮，因為還沒有開放，但覺得小怪的戰(zhàn)斗不太行。我問他會不會買這個游戲，他告訴我：“希望它能做好，只要好，我不在意抄不抄。”
Athan.是Xbox和PC雙平臺玩家，也是個“塞爾達云玩家”（他強調(diào)說，他的ID里應(yīng)該有一個“.”）。Athan.覺得《原神》和《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的相似度很高，但讓他更苦惱的是試玩版的鍵位設(shè)定不合理，經(jīng)常按錯?！安藛卧贚1是弱智設(shè)計！”他憤怒地評價。我問他會不會買這個游戲，他說如果價格不超過150元，就考慮買一個玩玩。
沈先生沒玩過“塞爾達”，這次來到索尼展臺，他主要是為了看《最終幻想7：重制版》（“買爆！”他對我說）。他覺得《原神》試玩后的感覺和網(wǎng)上說的不太一樣——和“塞爾達”沒那么相似，反而更像許多動作游戲。他認為同是米哈游開發(fā)的《崩壞3》也有同樣的問題，而《原神》更像是網(wǎng)游版的《崩壞3》。他說他會考慮買《原神》，“蝗一波”。
鄭先生是游戲行業(yè)從業(yè)者，他一邊把拿到的周邊放在手中的大袋子里，一邊和我聊著。他很寬容，覺得國產(chǎn)游戲的發(fā)展需要一個過程，沒有辦法一蹴而就。我問他會不會買《原神》，他說可能會買，但還是先看看價格。
除了接觸過主機的玩家，也有不少手游玩家到索尼展臺參加試玩。唐先生第一次使用手柄，他說他平時主要玩的游戲是《崩壞3》、“吃雞”和《王者榮耀》。唐先生不太適應(yīng)手柄的操作，認為游戲在手機上應(yīng)該會更好一些。他說，如果《原神》有移動端，他就會玩這個游戲。
還有兩個人的看法和唐先生相似。其中一位玩家表示很喜歡《崩壞3》，“米哈游是信仰”。此外，還有兩位玩家只留下了一句“就是抄的，沒什么好說的”就匆匆奔向下一個展臺。
后來我們統(tǒng)計了一下，我們和差不多10個參與了試玩的玩家聊過，明確表示不會購買的只有一人，其他人都告訴我們“看具體情況”或“看看多少錢”。
回到北京后，我又在各種討論組里旁觀或參與了和《原神》有關(guān)的討論。一個游戲玩家很確定地說，他仔細對比過目前的預(yù)告片，覺得《原神》抄襲“塞爾達傳說”是最次要的問題。《原神》預(yù)告片中的音樂“完整扒了‘最終幻想’系列的《水晶序曲》”，預(yù)告片里出現(xiàn)的龍“應(yīng)該是《怪物獵人：世界》里的風(fēng)飄龍”，而游戲的動作系統(tǒng)中，角色動作“像素級復(fù)制了《尼爾》里面的2B”。
當(dāng)最后一天，我離開《原神》展臺時，它的等候隊列依然人滿為患。展臺一側(cè)貼著一張手寫的“暫停排隊”，此前專用的“暫停排隊”指示牌不知所蹤。雖然有這張指示牌，還是有玩家排在了延展到過道上的隊伍里，而一旁的工作人員什么也沒說。
在一旁的留言板中，“如龍”“P5”“索尼”“2077”“血源”依然在輪流“天下第一”，我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到“塞爾達”和“原神”的影子。
再往前走，bilibili展區(qū)里，許多玩家正聚集在一起。他們圍成一圈，正在《FGO》中抽卡。
現(xiàn)場的氣氛熱烈而快樂，每當(dāng)一個玩家“出貨”時，圍觀的玩家們都會集體鼓掌；有玩家“沉船”時，其他玩家就會投以安慰的眼神。我還聽到一句“不要放棄?。 辈贿h處，一名女玩家突然加速，快步小跑到一個我不認識的大型機甲模型前，喊著“老公”掏出手機拍照。
對不熟悉這些圈子的人來說，這些場景可能顯得有些奇怪，但任何人都能體會到這里彌漫著的氣氛。和諧融洽、溫暖人心。
（本文采訪與觀察部分由李應(yīng)初、熊宇共同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