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點是能夠肯定的，波蘭人依然深諳玩家們的心理，玩家愛什么，它就會想辦法給玩家什么。
《賽博朋克2077》的又一次跳票（最新發(fā)售日是11月19日）必然讓期待著它的玩家們心情復雜。誰都知道好的游戲需要細心磨礪，但漫長等待的滋味又感覺著實不好受。在這樣的前提下，CD PROJEKT RED面向國內(nèi)游戲受眾舉辦了一次試玩活動，說是安撫玩家、媒體情緒也好，說是展示游戲內(nèi)容也對——總之，我們有機會和CDPR的工作人員一起來體驗一次《賽博朋克2077》了。
本次試玩地點被安排在蘇州市的標志性景觀“大褲衩”——蘇州中心商場內(nèi)，南方的雨朦朧讓大褲衩的頂部云霧繚繞，十分夢幻。CDPR為了本次試玩租下了整個外星人旗艦店，并經(jīng)過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在場負責各種工作的官方人員數(shù)量幾乎和前來試玩的同行數(shù)量一樣多，也足見他們對此次試玩的重視。
在臨近試玩前，一位工作人員特意向我們澄清了一件事：試玩廳里的VR設(shè)備和《賽博朋克2077》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純粹是因為設(shè)備太重，搬運出現(xiàn)場不方便，并不是說《賽博朋克2077》要有VR版本。我笑著回應說“是嗎”，心里難免有點失落。
這次4個小時左右的試玩給我最強烈的感受是：時間太短了，內(nèi)容太多了。即便我能體驗到相當多可以值得說道的內(nèi)容，我依然無法僅通過這次試玩給整個《賽博朋克2077》定下一個準確的基調(diào)。不能說這究竟是好是壞，只是說這4個小時讓我更期待正式版快點來。
在以往的消息中，CDPR曾透露過游戲有3種不同的“起源故事”，玩家可以選擇不同起點和背景故事的開局，并對后續(xù)的游戲過程帶來影響。起源故事的叫法很有意思，《龍騰世紀：起源》當年就以3個截然不同的開局故事帶來了驚喜，這次輪到CDPR秀肌肉了。
本次試玩我放棄了“流浪者”“街頭小子”的開局，選擇成為開局就看著很酷的“公司人”。我在人物自定義系統(tǒng)上多停留了一會，試玩指導人員就過來善意提醒我，試玩時間有限，捏臉耗時過久大可不必。于是，一個長得很隨意的“V”就出現(xiàn)在了荒坂集團豪華光鮮的辦公樓里，身邊是一群群喜歡竊竊私語的同事。他們在嚼什么八卦呢？原來，公司人V扮演的角色是高層某領(lǐng)導的狗腿子，公司員工對領(lǐng)導的無情壓迫怨言不少，對你這個工賊也少不了閑言碎語。
《賽博朋克2077》的對話系統(tǒng)依然是比較傳統(tǒng)的對話樹，不過，為了不再讓玩家受限于站樁尬聊，在和NPC對話時玩家是可以自由活動的，當對話出現(xiàn)選項時再靠近NPC身邊來進行選擇。
在和頂頭上司的對話中，我很快就能明白自己雖然在公司里有一定的地位，卻身處大公司的政治斗爭中無法脫身。我的上司權(quán)勢滔天、心狠手辣，還喜歡威逼利誘，把臟活都派給我去干。
整個公司人的開局非常具有沉浸感，荒坂集團辦公樓的環(huán)境設(shè)計、NPC同事之間對待你不同的態(tài)度、頂頭上司狠辣性格的塑造，這些東西傳統(tǒng)而夠味兒，以至于我情不自禁地在對話中選擇了極力討好領(lǐng)導，處處為領(lǐng)導設(shè)想。這才是職場的生存之道。
公司人的起源開局故事并不是很長，大約大半個小時的劇情后，V就體驗到了公司政治斗爭的殘酷，成了一窮二白的夜之城普通人。雖然沒有時間選擇其它兩個開局，但時間線在此收束的感覺十分強烈。公司人開局對V的影響試玩中并不是特別明顯，目前能見到的就是，在之后流程中多了一個公司人對話選項，你能在不同的場合下以一名前白領(lǐng)的身份發(fā)表意見和看法。
公司人開局之后，我被拉上了好友杰克的車，接下去的試玩內(nèi)容就是《賽博朋克2077》最早公布的那段V和杰克潛入公寓拯救浴缸“美女”的過程，大部分內(nèi)容玩家都可以通過之前的一些視頻演示了解。
游戲在這里展示了兩個比較重要的戰(zhàn)斗元素——射擊和潛入。這兩個元素都是CDPR在“巫師”系列中沒有嘗試過的，何況《賽博朋克2077》采用的還是第一人稱。從實際操作的反饋和感受來說，《賽博朋克2077》的動作射擊內(nèi)容絕對是合格的：從背后把人勒暈后順勢推入旁邊的冰柜里藏起來，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拔出手槍射擊時的視角震蕩、槍模晃動、敵人中槍時的中彈反饋以及手柄上的力反饋都很到位。
當然要和市面上主流的3A射擊游戲比射擊、和日式經(jīng)典的動作游戲比動作，那是比不過的，是在為難CDPR了。但是作為一款RPG游戲里的兩個戰(zhàn)斗玩法，《賽博朋克2077》的動作射擊元素至少處于水準之上?！稓⒊鲋貒喝祟惛锩贰遁椛洌盒戮S加斯》這些經(jīng)典RPG的動作射擊部分在當年也并不完美，我只能說，就試玩的部分看，《賽博朋克2077》的動作射擊部分是不會拖后腿的。
第一人稱是《賽博朋克2077》一個比較爭議的點，許多玩家表示玩不了第一人稱、無法理解為什么CDPR堅持鎖死第一人稱。沉浸感肯定是波蘭人頭鐵的重要原因，試玩里V在受傷、被黑客黑入時都會有大量的第一人稱的屏幕效果來讓玩家產(chǎn)生強烈的代入感。游戲的3個主要戰(zhàn)斗系統(tǒng)——射擊、潛入以及黑客，都非常適合第一人稱表現(xiàn)。
CDPR擅長的劇情演出也是為第一人稱量身定做的：在大量的互動對話中，NPC的走位、表情、肢體語言都通過玩家的視角巨細靡遺地展示出來，玩家很容易產(chǎn)生一種“我在現(xiàn)場”“她有點生氣，但可真美”的沉浸感?！顿惒┡罂?077》動作捕捉看起來遠優(yōu)于《巫師3》，這讓CDPR可以盡情地做劇情演出，可以把人物和場景放到第一人稱這個“顯微鏡模式”下供玩家挑剔。
不過第一人稱也不是完美的，至少在CDPR的“傳統(tǒng)娛樂項目”拳擊中，我就體驗到了一絲第一人稱的“惡意”：我無法像杰洛特一樣看清對方的揮拳招式，只能一通亂按結(jié)束了初次的夜之城拳擊體驗。教練夸我打得不錯，我自己都不信。
《賽博朋克2077》有一套傳統(tǒng)的RPG裝備系統(tǒng)，玩家可以得到不同品質(zhì)的槍械、服裝來增加自己的能力屬性。義肢則屬于第二套“裝備系統(tǒng)”，試玩版的V全身有11個可供改造的部位，每個部位又分別有1到4個改裝部件槽位，給人物的發(fā)展留下了巨大空間。
相比裝備系統(tǒng)，義肢改造的特色是非常偏重于功能性。早期演示中就有視覺改造和手部改造能讓V獲得掃描以及顯示槍械、彈藥等功能。在試玩中，我可以從商人那里買到增加潛行、消聲、二段跳、防御電擊等一大批改造部件。而這只是游戲初始的一個普通商人，我覺得完全可以相信，義肢改造能夠大幅改變玩家的游戲行為，帶來大量差異化的體驗。
V的黑客能力就目前試玩內(nèi)容看，算是比較常見的黑客玩法，掃描電子目標后你可以選擇多個駭入對方的方式，比如過載、支配、自爆等等。游戲里設(shè)計了一類黑客程序“魔偶”，每種魔偶有不同的黑客功能，但你只能安裝一定數(shù)量的魔偶。所以，配置怎樣的魔偶程序決定了你的玩法風格。當然，攝像頭套娃也是少不了，獲得攝像頭控制權(quán)后，你可以得到相應的視野，繼續(xù)規(guī)劃自己的黑客計劃。
義肢和黑客玩法算是賽博朋克的基本盤，從試玩來看也是沿用了“殺出重圍”“看門狗”等一些相關(guān)題材游戲的思路框架。能夠帶來多好的體驗，還需要更多游戲內(nèi)容的檢驗。
完成任務(wù)不同的方式，這聽起來很“RPG”，CDPR自己也都嘗試過。沒錯，《賽博朋克2077》里有很多這樣經(jīng)典的設(shè)計。
首先是五大屬性，包括肉體、反應、智力、技術(shù)、鎮(zhèn)定。這些非常傳統(tǒng)的CRPG元素，決定了你的V采用怎樣的方式在夜之城出人頭地。每個主屬性里還分別有兩套專長系統(tǒng)，對應不同的成長路線。V的每次升級都能獲得一個主屬性點和一個專長點。比如智力屬性里有兩個黑客相關(guān)的大分支、鎮(zhèn)定屬性里有潛入和暗殺兩個專長路線。每個專長都有自己的熟練度，多次使用這個專長技能就能增加熟練度、解鎖特殊的專長屬性獎勵。
四處撿垃圾維持生活的體驗自然不必多說了，但凡有些RPG血統(tǒng)在，哪個主角不是垃圾王呢。
多種多樣完成任務(wù)的方式是RPG的一個核心。試玩中進入漩渦幫和對方交易的任務(wù)在2018年的玩法視頻里已經(jīng)曝光過。當時的視頻里，交易過程中由于芯片被黑，V和漩渦幫當場翻臉、大打出手，最后和Boss羅伊斯一決高下。但這次試玩里，我提前抹去了芯片上的病毒，選擇站在漩渦幫這一邊，然后我就體驗到了一段完全和視頻里不同的情節(jié)：漩渦幫的老哥哥們有情有義，和我一起對抗沖進來破壞交易的大公司傭兵，在打了一場很爽快的槍戰(zhàn)后，V和漩渦幫頭頭羅伊斯一起殺出重圍，完成了此次任務(wù)。
這種完全不同的任務(wù)完成方式是許多傳統(tǒng)歐美RPG的絕活，“巫師”系列里已經(jīng)表現(xiàn)過不少。到了玩法開放性和劇情創(chuàng)作空間更廣闊的《賽博朋克2077》中，它必然會成為游戲的一大特色，每位玩家扮演的V都將體驗到不盡相同的流程和故事。
或者說，“巫師”是給玩家講述杰洛特的故事，《賽博朋克2077》是盡量讓玩家塑造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肯定要被自由度限制，但肯定比以往的開放空間更大。
無論是潛行、射擊、黑客元素，還是多種方式的任務(wù)解法，都是屬于傳統(tǒng)成熟玩法的一種現(xiàn)代化包裝。畢竟“賽博朋克”不是一個新鮮的主題，珠玉在前的前輩不少；歐美RPG也老氣橫生了多年，大家都為創(chuàng)造新玩法抓禿了腦袋。
從本次試玩的流程來說，除了某個朋克美少女之外，另外能夠讓我心跳加速、瞳孔放大的地方大概就是超夢體驗了。從設(shè)定上解釋，超夢其實就是將人類的記憶數(shù)字化，讓他人能夠分享自己的回憶和感情。在夜之城，超夢體驗是許多普通人逃避現(xiàn)實、沉迷虛擬的生活方式，它可以讓你體驗到社會名流、精英特權(quán)階級的奢華生活。
《賽博朋克2077》中的“超夢”是很個特別的玩法。V進入別人的記憶后，可以開啟超夢編輯模式，將別人的記憶隨意暫停、快進，或是開啟輔助工具，用來捕捉當事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環(huán)境細節(jié)。比如當事人當場被人腦后爆頭，記憶中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通過超夢編輯模式，一點點還原案發(fā)現(xiàn)場的聲音、物體、人物等等信息，你最終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從玩法上來說，超夢是一個很多RPG里也會有的“偵探模式”，但這種虛擬現(xiàn)實的設(shè)定和賽博朋克主題無縫貼合，這就比較有趣了。你甚至可以將超夢理解為每個任務(wù)關(guān)卡之前的“前戲準備”，玩家需要在超夢中盡力尋找相關(guān)任務(wù)中所需要的角色關(guān)卡信息：這次任務(wù)里有哪些關(guān)鍵角色、長什么樣，這幢樓的監(jiān)控安保系統(tǒng)有哪些漏洞、要偷取的機密藏在哪塊地板后面等等。
通過極強的互動性，“超夢”可以衍生出大量的內(nèi)容和玩法。當然這取決于CDPR的能力和決心，頗有潛力的元素最后重復平庸了事在業(yè)內(nèi)也很常見。另外，試玩版中雖然提供了一個完整的大型任務(wù)前置超夢體驗，卻玩不到實際的關(guān)卡流程，這是本次試玩中的一個遺憾。
我還是想再次重申，4個小時太短了?！顿惒┡罂?077》不僅玩法內(nèi)容多，夜之城還大得出奇：你能看到大量鋪設(shè)在這個開放世界里的各種元素，但在要照顧主線劇情的情況下根本來不及去細品。
駕駛是少數(shù)不會錯過的內(nèi)容，V的初始車輛很酷，能夠像《霹靂游俠》那樣隨叫隨來。駕駛的手感明顯經(jīng)過精心微調(diào)，洛圣都老司機第二個彎道就可以玩漂移了。流程上還有一段載具的槍戰(zhàn)教學，雖然很短，橋段也很老，但還是能讓人腎上腺素飆升。不得不說，槍、車真是兩個抓人的元素，而一般能做出載具射擊的游戲，對槍車部分大概還是頗有信心的。
夜之城是一個擁擠的城市，飆車時難免傷及無辜群眾。一旦傷人，等著你的則是通緝和出警。在發(fā)現(xiàn)我的初始手槍無法對夜之城的執(zhí)法者造成像樣傷害后，我只能選擇奪路而逃。這很“GTA”，在近未來的賽博朋克世界里也不算違和。
在開放世界玩法上，《賽博朋克2077》堆砌的元素很多，僅在大地圖上就可以看到偷盜、破壞、護衛(wèi)、遞送、傭兵、占領(lǐng)、賽博精神病等一系列的任務(wù)圖標，數(shù)量繁多的支線任務(wù)應該是少不了。V想要出人頭地，怕是免不了要先當工具人。
夜之城最為迷人的地方是它的神秘與龐大，相比大多數(shù)在平面上建立的開放世界，夜之城更加立體。從V的高樓公寓出門、在樓間上下穿梭的過程中，就能遇到幾十個NPC、幾個想要忽悠你買東西的商人、想要教你打老拳的師傅，還有正在門口實施爆破、提醒你不要靠近的警察以及茫茫多可以黑掉的販賣機，等等……
一直以來傳言，《賽博朋克2077》“所有建筑都可以進入”，雖然試玩里我沒有機會證實，但我能確信夜之城不僅存在于地面，同樣也存在于廣闊的縱向空間里。這仍是開放世界的一種進步。
跳票始終是讓人郁悶的，但如果以試玩版的標準來說，跳票也許是必須的。夜之城的規(guī)模驚人，它需要調(diào)整和打磨的工作量想必同樣驚人。
在4個小時試玩的過程中我遇到了一次閃退、3次卡死只能讀盤、兩次人物建模崩潰。你在和人對話時按快進可能導致對方不理你，你在劇情中不跟緊NPC可能導致被關(guān)在門外——他們在里面跟你尬聊。比Bug更加亂糟糟的是一些游戲指引，因為游戲的內(nèi)容太多，許多指引在試玩版中還處于不可用的狀態(tài)，導致個別玩法、道具的原理我直到試玩結(jié)束也沒有弄明白。
就好比一個塞滿各種零件的雜亂工具箱，你想要外人一目了然地看到工具箱里有什么，必然需要抽絲剝繭般的整理和擺放?，F(xiàn)在提供的試玩版，肯定離游戲最終的狀態(tài)還有一段距離。
總之，就像剛開始我說的，4個小時完全不夠用。我只能匆匆瀏覽主線劇情、忽略許多對話分支、視大部分開放世界元素于無物、對屬性天賦囫圇吞棗，4個小時的流程甚至不足以充分體驗試玩版的全部內(nèi)容。
另外，必須一提的是，《賽博朋克2077》的中文配音質(zhì)量相當高，這一點也許你在之前的演示中見識過了。雖然以個人的感覺來說，有時候過于本地化的語氣詞會有些違和感，但我依然不得不為如此龐大的游戲配音規(guī)模感到驚訝——熙熙攘攘的夜之城街頭每個人都說上了一口正宗的中文，這工作量想想就讓人驚訝。
你能從《賽博朋克2077》試玩版中看到很多內(nèi)容和玩法，但你無法確定這些就是《賽博朋克2077》的主要組成部分，以及這些玩法在如此大體量的世界中是否稱職；你也無法肯定以劇情見長的CDPR會對賽博朋克主題做怎樣的理解和升華，以及他們在“讓玩家創(chuàng)造自己的故事”上下了多少功夫。
只有一點是能夠肯定的，波蘭人依然深諳玩家們的心理，玩家愛什么，它就會想辦法給玩家什么。無論你愛的是賽博朋克、爬通風管、正義鐵拳、飆車射擊還是美少女，《賽博朋克2077》里似乎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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