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避免不了賢者時間。
作為萬年手殘黨,我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碰音游,不想?yún)s在國慶假期著了魔。
契機或許是Switch上的《蘭空》?我不敢肯定。那天我只是打開eshop,發(fā)現(xiàn)有個試玩版,就下下來試試看。此前,雖然這游戲在移動端上架有一段時間,我卻一直沒提起興趣——我玩過雷亞出品的前作《Deemo》,雖然音樂好聽,可玩法實在不喜。
反而這次《蘭空》流光溢彩的譜面演出,給我留下了還不錯的第一印象。
我一度自詡“中華小歌庫”。在CD還流行的年代,我買了數(shù)百張正版專輯,也有不少打口碟、絕版翻錄和地下出版物,唯獨沒怎么聽過同人音樂——這些個人、社團的獨立制作,在一般唱片行極少見,而像我這么不“二次元”的人,不去漫展、不聽古風(fēng)、不追初音、不懂東方,更沒機會接觸到。這次,能因為類似《蘭空》這樣的音游,聽到了這些陌生音樂家的作品,倒也新鮮。
但說實話,當時我還不太能找到這類游戲的樂趣,只是抱著聽聽音樂打打Call的消遣心態(tài)。
真正扭轉(zhuǎn)這種印象,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節(jié)前去了趟南京。我接觸到了一些人,有做音樂的、做音游的、做譜面的、配唱的,也有音游大神。到南京的第二晚,我就被帶去一家位置十分隱蔽的街機廳,那兒擺滿了各種我見都沒見過的音游設(shè)備:從還比較像傳統(tǒng)街機的多鍵位機臺,到連接著吉他、鋼琴鍵盤乃至架子鼓的模擬演奏機——我也不太確定它們實際叫什么,但當看著坐在那兒玩的大神,一本正經(jīng)地在用撥片撥弦,或是用鼓棒花式捶打底鼓、吊镲,還是能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謎之逼格。
而當我嘗試上手這些街機,面對完全分離的操作設(shè)備和顯示屏,此前移動端上玩音游的經(jīng)驗變得不適用,常規(guī)的下落式音游都變得困難非常——更別說我一上手,玩的就是硬核音游玩家才能從容應(yīng)對的IIDX。
在試玩了一系列對眼力、反應(yīng)有著嚴苛要求的街機后,我當即決定退守移動端,從入門開始。隨后,我就在跟幾位音游玩家交流后,結(jié)合自己的實際情況,篩出了一批默認曲庫較多、相對也比較適合我的音游——我是真沒想到,除了“桌游”之外,我還會專門為“MUG(音游)”開了個獨立的文件夾……
結(jié)果整個國慶的每個碎片時間,我都在這些音游里死磕。每每被其它游戲的最高難度虐到生活不能自理,我就會打開《蘭空》,玩幾首小清新的曲子舒緩情緒——對比下來,《蘭空》真的是判定較不嚴格,我相對還能自如應(yīng)對的那一個……當然,僅限那幾首我特別鐘愛、打得很熟的歌。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有些抓到了音游的樂趣——隨著曲目困難梯度的不斷攀升,以及不斷的失敗重來,我居然慢慢可以抓住曲子里的節(jié)奏,甚至能聽到的編曲細節(jié)也越來越多,一首原先聽都沒聽過的曲子,玩?zhèn)€幾十遍后就像被拆分成了若干個小節(jié),手指的按鍵動作都成為某種條件反射。玩到后面,我的感覺就像打坐入定或靈魂出竅,似乎脫離了現(xiàn)實環(huán)境,整個人沉溺于某種愉悅的漂浮感中。
昨天的夜話里,李靜老師分享了一個書中的觀點,“太輕松的樂趣,容易把我們推向完全相反的方面,從壓力和焦慮變成了無聊和抑郁?!睋Q言之,哪怕是娛樂,也需要一點點正面、良性的壓力,來喚起積極、主動的體驗和情緒。在打音游的某些時刻,我的確體會到了玩那些打工手游時所沒有的精神高潮,甚至在和音樂“神交”的超鏈接突然斷開后,仿佛進入了賢者時間,再也找不到之前如有神助的手感。
但人生海海,有些浪起潮落倒也不壞,不是嗎?不說了,天寒地凍,又到了動手打音游的季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