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恐怖故事

想念。

編輯李靜2017年09月29日 17時14分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游戲有關(guān)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圖/小羅

《克蘇魯?shù)恼賳尽罚?Call of Cthulhu)是一款由Cyanide開發(fā)、Focus Home Interactive發(fā)行的克蘇魯神話主題的恐怖游戲,本來游戲預(yù)計會在2017年第四季度發(fā)售,不過在27日,《克蘇魯?shù)暮魡尽饭俜酵铺匕l(fā)文稱,《克蘇魯?shù)恼賳尽钒l(fā)售時間將延期到2018年。

“2018。我們會盡快告知確切的時間,但首先我們要把精力放在如何做出盡可能好的游戲上。祝愉快!”具體原因并沒有說明

此前在今年E3上,《克蘇魯?shù)恼賳尽饭剂擞螒虻念A(yù)告片,這個預(yù)告片引起我內(nèi)心的深深恐懼,回想起一則往事。

預(yù)告片截圖

初二的下學(xué)期,有一天我如往常一樣來到公交車站,等候上學(xué)的大巴。那時地鐵還沒有如今發(fā)達,上班的人、上學(xué)的人以及閑云野鶴,都要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努力擠上已經(jīng)人滿的大巴。

連續(xù)等了兩班人滿的班車后,迫于時間,我擠上了第三輛仍然滿人的大巴。在大巴中部我勉強找到了立足點,隨即進入發(fā)呆模式。當(dāng)大巴行駛到第四個站臺將停未停之際,一位中年人突然潑灑起手中的液體,大部分灑落在我身前坐在靠窗位置的女士身上,同時濺射到包括我在內(nèi)的人群。

車內(nèi)響起了慘叫聲,空氣中夾雜著刺鼻的酸味,淡黃色的煙開始彌漫車廂。我的脖子、手以及大腿根部傳來了灼熱感,或許是因為受到驚嚇,我并沒有疼痛的感覺。大家開始慌亂地逃出車廂,大巴司機不知從哪拿來了滅火器,在車子四周警覺的徘徊。

當(dāng)煙霧沉寂下來,伴隨著救護車鳴響的聲音,我看到那位女士,身體已經(jīng)被硫酸腐蝕成了暗黑色,冒著淡淡的白煙,跪在空空的車廂后門口,發(fā)出尖銳的慘叫聲。我至今再也沒有聽過如此絕望的聲音。

同被硫酸濺射到的人包括我一共7人,大家達成一致:不坐救護車,步行到一公里外的人民醫(yī)院。期間,我的一位同被濺射的初三學(xué)長不知道是因為擔(dān)心學(xué)業(yè)還是驚嚇過度,對我說:“或許去醫(yī)務(wù)室搽點紅藥水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去……”可能意識到自己說得太蠢,他沒說完,默默地跟上了去醫(yī)院的人群。

在醫(yī)院三層,我找到了燒傷科的導(dǎo)航牌,進入科室:“醫(yī)生,我被硫酸潑了。”醫(yī)生頭也沒抬地說:“哪個工廠的?”見我沒有回答,他緩緩抬頭,隨即表情僵硬地看著我的方向。我很詫異他的表情,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我身上,在那么一瞬間,我身邊開始充斥著刺鼻而熟悉的酸味,我感覺到身邊站著人,用眼角還能撇到淡淡的白煙。那位女士站在我身邊,雙手下攤,用微弱沙啞的聲音說道:“醫(yī)生,救救我?!?/p>

我能聽到她身上硫酸腐蝕皮膚的“唦唦”聲?!八亲约鹤呱蟻淼??”這是我當(dāng)時唯一的心理活動,我僵站在那里,看著醫(yī)生匆忙地叫來護士,帶走了那位女士。一位護士把我拉到衛(wèi)生間,讓我把手對著水龍頭先沖30分鐘,稍后再來處理我的傷口,其實我很想告訴她,我的脖子和腿也燒傷了,但還沒開口,她就匆忙跑開了。

大部分受害者只領(lǐng)取了藥膏就匆匆離開了醫(yī)院,只有我和學(xué)長選擇了住院觀察,最終,我在醫(yī)院躺了整整3個月時間,每天6瓶吊針,沒有間斷,導(dǎo)致我到住院末期兩只手已經(jīng)沒有下針的區(qū)域,只能打在手腕上,直到出院我也不知道打這些吊針的意義何在。

碰巧的是,那位女士正好住在我隔壁的加護病房,據(jù)和我聊閑天的護士說,那位女士的一只眼球被硫酸融掉了,一側(cè)乳房也是如此,并且左手由于全部腐蝕,必須要切開肚子將手放進去“養(yǎng)肉”。后來在警方錄口供的時候,我出于好奇問起了事情的原因,“相親失敗的報復(fù)?!边@是我得到的唯一訊息。

就從我的直觀體驗,燒傷科是個非常悲傷的地方,城市里不同的“倒霉蛋”因為各種意外匯聚在這個地方,與我臨床的是一個小嬰兒,面部燙傷,剛被送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母親哭哭啼啼的坐在凳子上,親人們將她團團圍住,不斷辱罵她,我從來沒想到這些污穢的詞語會從幾個年邁的老人口中蹦出來。后來得知,母親在接開水的時候,不小心將熱水灑了,不幸的是她當(dāng)時還抱著孩子。

由于燒傷的不嚴重,沒過半個月,嬰兒便出院了,母親的爺爺從他手里奪過了孩子,罵罵咧咧地走了,母親并沒有抵抗,在門邊待了一會兒,默默離開。

后來,我的臨床變成了一位小姑娘,女孩的父親非常健談,他告訴我,他的女兒在燒開的熱水邊玩耍,不慎掉入了熱水中,導(dǎo)致臀部大面積重度燙傷。平日里他很樂觀,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每天他都會端坐在床邊,認真地在本子上刷刷點點,記錄每天的開支,他寫得一手好字,我問過他為何不以寫字為生,他說:“沒有那種命吧?!?/p>

由于他一直在醫(yī)院,不久便丟掉了工作,關(guān)于是何工作,他只用“體力活”搪塞了過去。一天下午,他告訴我明天女兒就出院,“錢用光了。”他說他認識老家的一位中醫(yī),有一種草藥能治這樣的燒傷。醫(yī)生挽留他,讓他再治療一個療程,不然傷口很快就會感染。他沒有爭論,也失去了笑容,只是不斷重復(fù)著:“我試試草藥,我試試草藥……”

臨別前,他記下了我的手機號,并塞給我一張手寫的電話號碼說:“如果草藥有用,就聯(lián)系你,說不定能治你的傷疤。”那天,他獨自一人前來,拿著大包行李,謝過醫(yī)生免費的一次包扎,背著女兒走了。

而我的父親呢,我記得很清楚,被硫酸潑到的當(dāng)天,我站在走廊的盡頭等著分配病房,燒傷科的大門“嘭”的一聲被推開,聞訊趕來的父親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向我沖來,我從沒見過他跑得這么快。他跑到我面前,像確認零部件是否完好一樣檢查著我,含著淚光語無倫次地問我傷到哪里。最后,他抓著我的臉上下打量,擠出笑說道:“還好沒有傷著臉?!?/p>

所以,漂泊在外的你,有考慮過國慶回家嗎?還有兩天,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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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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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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