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第二章：蝙蝠俠與布魯斯·韋恩，同一枚硬幣的兩面

一個月前上架的Telltale新作《蝙蝠俠》（Batman - The Telltale Series）第一章《暗影帝國》（Realm of Shadows），為我們揭開了驚人的“事實”：原來一朵白蓮花般的韋恩家族，居然是高譚這作混沌都市的幕后黑手！在剛剛上架的第二章《阿卡姆之子》（Children Of Arkham）中，雖然向少爺袒露心聲的老管家阿福表示分別代表政界（希爾市長）、商界（韋恩家族）和地下世界（法考尼家族）秩序的三股勢力是相互合作，同時也是彼此制衡之間的關系，但罪惡橫行的事實，很難向人們說服韋恩依然是無辜的。

在第二章故事的開頭，布魯斯和阿福再次來到了當年親眼目睹父母被殺害的小巷。雖然二十多年之后的這個“犯罪現(xiàn)場”已經不能提供任何的線索，但結合上述浮出水面的真相一角，布魯斯已經察覺到了當年的襲擊絕非單純的搶劫案，而是刺殺。于是布魯斯不假思索地將目標放到了已經被警察控制的法考尼的身上，豈不知這個總是在“蝙蝠俠”故事中第一個出場，很快就以各種慘死來引出更大Boss的禿瓢老頭，也在游戲版的故事中遭遇了上述“潛規(guī)則”。同時，在第一章中以布魯斯“發(fā)小”身份登場的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終于揭開了自己“企鵝人”的真面目。

除了保留了“家道中落”這一設定以外，本作中的企鵝人同“小奸小壞”式的腹黑渣男，以及“滑稽的黑社會老大”這兩種傳統(tǒng)形象已經沒有太大關系。和經典漫畫相比，游戲中的科波特更像是一個有些痞氣的沒落英倫貴族子弟，其一言一行并沒有老版漫畫中自尊自信受創(chuàng)的痕跡。

從能力上來看，Telltale為我們塑造的企鵝人，更像是多位重量級Boss的結合體：他擁有龐大的政治野心，意圖在高譚市引發(fā)一場“革命”，讓我們想到了《黑暗騎士崛起》中不費吹灰之力便煽動全城大暴亂的超級反派貝恩；漫畫中的企鵝人多次嘗試進入政界，并耗費巨資發(fā)動了競選活動——當然每次都是打了水漂。而游戲中的他則更像是一個諳熟權力游戲規(guī)則的政治操盤手，利用選舉活動、傳媒力量將高譚一步步推向深淵；游戲中的他并沒有隨身攜帶那把暗藏各種高科技的殺人雨傘，倒是從稻草人那里學來了研究化學制劑以實施精神控制，散播恐懼；他和布魯斯一同長大，他熟悉對手的一切，在小丑尚未出場的情況下，他才更有資格和蝙蝠俠的好敵手，讓“小伙伴”無論是以布魯斯·韋恩還是蝙蝠俠的身份做出每個選擇的時候，都充滿了糾結……

眾所周知，劇情選擇沒有實質性的作用，和大量為了QTE而進行的QTE操作，是Telltale游戲最被人所詬病的地方，而且這兩個“缺陷”受“互動美劇”這一游戲類型的制約，很難有什么改變。我們在第一章《暗影帝國》就已經指出，探案元素的加入，使得游戲的AVG元素更加濃郁，本章也出現(xiàn)了電腦解碼、使用無人機定位嫌疑人手機信號、策劃突襲犯罪團伙的行動順序等等操作——雖然還算不上什么謎題，但比此前對著場景中的互動點不停戳戳戳要有意義多了。

另外一個就在于選擇的意義。眾所周知，Telltale故事中的所謂“選擇”的意義，僅限于腦補。雖然在他們所呈現(xiàn)的“蝙蝠俠”故事中，玩家們依然不能脫離線性故事去創(chuàng)造什么奇跡。游戲也沒有在像此前的《權力的游戲》游戲版那樣，為“兩個只能活一個”情況下的兩名角色設置分支戲份，僅僅是提供了分別以兩個不同的身份來經歷同一事件（比如本章中拜訪希爾市長的身份選擇）。

Telltale當然知道，在幾乎每一個劇中角色都是玩家“老熟人”的現(xiàn)實之下，靠“決定生死”這種老把戲來賺眼淚、玩煽情是行不通的，就像第二章結尾處的關鍵選擇——是救丹特還是貓女那樣，玩家們都知道即便自己啥也不選，該黑化的也一定會黑化，該開掛的還是會繼續(xù)開掛。于是，他們這次的重點，是在賦予蝙蝠俠與布魯斯·韋恩這一對身份以彼此排斥的屬性之后，讓玩家最終意識到無論是站在何種立場上做出的決定，都是對“另一個自己”的戕害。

我們知道，布魯斯的理想和抱負其實很簡單。他的初級目標，一直都是是為了避免他父母的悲劇在百姓身上重演（到了《高譚》的時代之后則是為了調查父母遇害的真相）。而他的終極目標，就是為高譚市帶來長久的和平，不再需要蝙蝠俠來執(zhí)行黑暗的公正。換句話說，他要的是根本不是什么正義，而是和平。

少爺深知自己億萬富翁的身份或許可以讓高譚市人人有口飯吃，但卻沒法讓他們獲得安寧。即便是坐擁富可敵國的財富，布魯斯作為一個“凡人”，其作為是有限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到來自方方面面的制約，所以他選擇和丹特結盟，以獲得一條“體制內”的解決之道。高譚市更加需要的是一個圖騰，一個象征正義的偶像來提供希望，這就是蝙蝠俠存在的理由。在高譚這個法外之地中，蝙蝠俠這種凌駕于律法之上的存在才能直接簡單有效率地解決問題，但這座城市越依賴蝙蝠俠這樣執(zhí)行非法正義的超級英雄，就意味著在里面掙扎的人民距離救贖越來越遠。游戲版繼承了布魯斯之所以在夜幕降臨之后選擇當高譚黑暗守護者的動機，然而在對韋恩家族別出心裁的黑化設定之后，布魯斯在蝙蝠俠之路上的奮斗，又充滿了詭吊的味道……這難道就是古人所說的“圣人不死，大盜不止”嗎？

“當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黑暗騎士》中的蝙蝠俠所面臨的問題，是避免自己在和魔鬼搏斗的過程中變成魔鬼——這正是小丑自始至終的事業(yè)。而在Telltale為我們呈現(xiàn)的黑色都市傳說中，同一硬幣的兩面就已經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

光明是黑暗的左手，黑暗是光明的右手，想要追求光明，就必須承受相等的黑暗，這是真正的英雄應有的覺悟，他應該無所畏懼。期待接下來的劇情，能夠繼續(xù)將屬于蝙蝠俠的故事推向全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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