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這個錢干嘛咧？你怎么花這個錢？還有會不會被黑？被罵450？”，他問。有觀眾建議他們開通支付寶，方便大家捐款，神喵不愿意這么做。
神喵的微博個人資料寫著的“首都第三體?！保⒎撬漠厴I(yè)院校，而是“三體迷”津津樂道的一段往事。
百度貼吧有一個“三體吧”，原本是北京市第三體校的地盤。2006年的一天，大批科幻迷入侵，在這里高談量子力學(xué)、天體物理、薛定諤的貓、海森堡測不準(zhǔn)，第三體校的學(xué)生潰不成軍?！叭w吧”自此改旗易幟，成為“三體迷”的根據(jù)地。
那一年，劉慈欣的《三體》剛剛開始在《科幻世界》雜志上連載，已經(jīng)擁有了一批追隨者，神喵是其中之一。那時的他還在讀高中，和語文老師一起追《三體》，每期雜志到手后，他先睹為快，然后送去辦公室給語文老師看。
八年后，神喵給劉慈欣寫了封信，提到自己正在和朋友們制作一部名為《我的三體》的同人動畫。
劉慈欣很快回了信，他說他對動畫、游戲什么的不太懂，合同也限制他不能參加其它《三體》項目的宣傳。
不過，每集動畫發(fā)布后，神喵還是會寫信給他，“匯報一下這一集大約講的是什么，然后在自己的角度上表述一下取得的進步之類的，類似于工作匯報那種感覺?！?/p>
他記得劉慈欣回信中的一句話：“小說寫出來就不再屬于作者，而是屬于讀者。”
2014年2月，神喵在嗶哩嗶哩網(wǎng)站看見一段《三體》同人動畫，作者是17歲的“矢量中子彈”。
紅岸基地、“審判日號”、智子工程、巨樹建筑、聯(lián)合艦隊、水滴、魔戒、太空電梯、亞洲一號太空城、三日凌空、二維太陽系、恒星爆發(fā)、“星環(huán)號”、DX3906、死線、647號小宇宙……原本以鉛字形式存在于小說中的一幕幕場景被具象化，濃縮在了這段5分45秒的動畫里。
“矢量中子彈”是“三體吧”的吧主，這段動畫，斷斷續(xù)續(xù)做了兩個多月。起初是一張張建模渲染的靜態(tài)圖，配上相應(yīng)的文字。然后挑出二十多個有代表性的場景，按劇情順序剪輯在一起，配以《False King》氣勢磅礴的背景音樂，做成動畫。
“一個個方塊組合起來／我聽到了／我看見了／那是聚變引擎在燃燒／云霧之下／人的戰(zhàn)艦／淹沒在寂靜而璀璨的海洋／重生，毀滅／傲慢，孤獨／乘著光奔向遙遠的天堂。”這是“矢量中子彈”為動畫創(chuàng)作的一首小詩。
“一個個方塊組合起來”，正是這段動畫的特殊之處，所有人物、建筑、場景皆由方塊砌成。它的建模，并非使用傳統(tǒng)的3D制作軟件，而是沙盒游戲《我的世界》（以下簡稱“MC”）。
以游戲演繹劇本，或稱“游戲電影”（Machinima），最早可追溯至二十年前。1996年，一群《雷神之錘》玩家在游戲中錄制了一段名為《蹲守者日記》的視頻，1分39秒，被視為“游戲電影”的鼻祖。
此后二十年，游戲引擎及編輯器不斷進化，“游戲電影”在劇情和視覺效果方面也做得越來越精致。
但在開放性和易用性方面，沒有哪款游戲能夠與MC相提并論。MC編輯器及其豐富的模組、插件、材質(zhì)、皮膚，令玩家無需多少專業(yè)知識，即可搭建出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方塊世界，從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到洛陽古都，從古羅馬競技場到斯大林格勒戰(zhàn)場，從《星球大戰(zhàn)》塔圖因到《魔獸世界》大陸。
每天，全球無數(shù)玩家把他們的MC動畫上傳至YouTube網(wǎng)站，有些人創(chuàng)出了自己的品牌。國外知名MC動畫作者如“ExplodingTNT”、“MMP”，前者以原創(chuàng)搞笑為主，在YouTube擁有260萬訂閱者，觀看次數(shù)逾6000萬；后者擅長戲仿熱門影視及游戲，成立一年多，觀看次數(shù)已逾7000萬。
“矢量中子彈”既是《三體》愛好者，也是MC玩家，他“不甘于腦補和在其他作品找同感”，便將兩者結(jié)合起來，創(chuàng)作了這段還原《三體》經(jīng)典瞬間的MC動畫。
動畫發(fā)布后，很快被“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于三體”的彈幕刷屏，但也有人奇怪“三體是什么”、“彈幕好多中二病啊（你們到底在說啥”，還有人看完動畫后特意去搜了小說。
受此啟發(fā)，神喵萌生了一個更龐大的計劃：用MC動畫將《三體》三部曲的劇情從頭到尾復(fù)述一遍，“讓那些不愛看文字或者對科幻提不起興趣的童鞋了解《三體》的魅力”。
神喵曾經(jīng)在嗶哩嗶哩服務(wù)器修建過一條“全服務(wù)器最長”的鐵路，但他并非MC高手，尤其不擅長建筑，“連一個廁所都蓋不出來”。
“連廁所都蓋不出來”，這是“三體迷”的一句調(diào)侃。去年年底，《三體》電影版的消息傳出后，有人嘲笑導(dǎo)演：“廁所都修不好就想蓋摩天大樓，這不是鬧嗎? ”
對于自己的計劃，神喵也有類似顧慮。他對動畫制作一無所知，唯一稱得上經(jīng)驗的是錄制過若干《英雄聯(lián)盟》視頻，但反響不佳，其中一集還“被人各種罵”。
《三體》總字數(shù)約90萬字，即便不考慮技術(shù)問題，以鏡頭語言講述一個如此復(fù)雜的故事，而且是完全依賴于想象力的科幻故事，談何容易。MC簡單粗糙的方塊風(fēng)格能否為觀眾接受，也是疑問。
“第一集很快就做完了，貌似是沒啥很難的樣子?！鄙襁髡f。
他預(yù)先準(zhǔn)備了兩集劇情，一是物理學(xué)教授葉哲泰的慘死，二是《大生產(chǎn)報》記者白沐霖的背叛，這兩件事對女主角葉文潔后來的人生影響重大。
他打算先做個三四集，看看觀眾的反響，再決定是否繼續(xù)。“當(dāng)時覺得，肯定填不完這個坑?！?/p>
2014年2月27日，《我的三體》第1集《瘋狂年代》在嗶哩嗶哩網(wǎng)站發(fā)布，并未引起多少關(guān)注。《三體》相關(guān)的同人MV、同人動畫、同人短片，那時已有不少。
第1集長約10分鐘，從紅衛(wèi)兵批斗葉哲泰開始，場景只有廣場、池塘、小木屋三個，人物也不多。扒原著，找配音，設(shè)計建筑和皮膚，在游戲里拍攝，剪輯合成，花了不到十天工夫。
如今再看，神喵覺得這一集“作畫崩壞”。場景簡陋，對白冗長，沒有人物動作，沒有背景音樂，運鏡也很別扭。
“但好歹算是開了個頭。有了作品，別人才知道你是認真地要去做這件事，才會慢慢有人加入，慢慢積累經(jīng)驗，慢慢變得更好?！彼f。
前兩集的點擊量只有兩三千，尚不如神喵自娛自樂做的那些《英雄聯(lián)盟》視頻，從第3集《不要回答》開始，才有了轉(zhuǎn)機。
這一集被嗶哩嗶哩推上首頁，點擊量漲至五六萬。一些愛好者被陸續(xù)吸引進來，編劇、分鏡、建筑、皮膚、動畫，有了各自的分工。
一個相對松散的小團隊逐漸形成。他們以學(xué)生黨為主，也有少數(shù)上班族。他們分布在全國各地，以QQ群為紐帶。他們并非專業(yè)人士，大多是從零開始自學(xué)動畫，邊摸索邊鉆研。他們?yōu)樽约喝×藗€不那么響亮的名字“Emanon”——“Noname”（無名）的倒寫。
從第4集開始，神喵決定仿效番劇，將每集的時長由原先的10分鐘延長至20分鐘。
之后的每一集都在進步。第5集加入了角色歌，第6集用數(shù)千萬個方塊砌出了教皇金字塔、墨子金字塔，第7集還原了小說中的人列計算機。成千上萬秦兵排列成一臺巨型計算機，揮舞小紅旗，變幻出“CinOS”、“系統(tǒng)自檢中”等字樣，片尾還別出心裁地制作了一段用人列計算機播放里番的視頻，頗有時空穿越的感覺。
每一集結(jié)尾處，制作組都會向觀眾懇求“收藏”和“硬幣”，這是他們唯一的推廣手段。在嗶哩嗶哩網(wǎng)站，這兩樣?xùn)|西越多，排名就會越靠前，視頻才越有可能出現(xiàn)在首頁，被更多的人看見。
第10集，大史伸手去拿斯坦頓的煙，細心的觀眾會發(fā)現(xiàn)，大史的腰卡在了桌子里。這是因為MC人物的胳膊太短，即便一些簡單的動作，也很難到位。
當(dāng)想要表達的東西越來越多，MC的瓶頸越來越凸顯。復(fù)雜的肢體動作難以實現(xiàn)，人物缺乏面部表情，對話較多時，場面會顯得枯燥。MC動畫多為幾分鐘的短片，鮮有劇情長片，這是原因之一。
從2014年11月的第9集開始，制作組逐漸放棄MC，嘗試使用3D制作軟件建模并拍攝。這一集的核彈女孩與降臨派成員打斗時的“子彈時間”——飛身躍起、奪槍、繞至身后、扭斷脖子的一系列慢動作，便是早期的實驗品。
用MC做動畫，建好模直接拖入游戲放在指定位置即可。改用3D制作軟件后，需要手動布景、打光、運鏡、設(shè)置關(guān)鍵幀，人物的動作也需要微調(diào)，頭傾斜多少度、手抬得多高、肘部旋轉(zhuǎn)多少度、持續(xù)多少秒。
動畫的工作量大幅增加，隨之而來的是制作周期的越拉越長：第9集做了兩個月，第10集三個月，第11集八個月。
“‘審判日’號開始散成四十多片薄片，每一片的厚度是半米，從這個距離看去是一片片薄板，上部的薄片前沖速度最快，與下面的逐級錯開來，這艘巨輪像一疊被向前推開的撲克牌，這四十多個巨大的薄片滑動時相互磨擦，發(fā)出一陣尖利的怪音，像無數(shù)只巨指在劃玻璃?！边@是《三體》小說對“古箏行動”的描寫。
這一幕在《我的三體》第10集中得到還原，“審判日”號被納米絲織成的“死亡之琴”切割為層層薄板，一名水手的身體和手臂也被截成兩段，倒在血泊中。
這是全季最受好評的一段場景，原先的分鏡稿設(shè)計得更為驚心動魄，但因技術(shù)難以實現(xiàn)，加之電腦配置差，場景稍一復(fù)雜就頻繁死機，制作組不得不作了大量刪減。
從金字塔、巴拿馬運河到三體城市，隨著畫質(zhì)設(shè)定的要求越來越高，渲染時間也以幾何級數(shù)增長。
“消滅神喵暴政，世界屬于火鍋”，這是制作組內(nèi)部流行的一句話，調(diào)侃神喵的電腦在渲染動畫時散發(fā)的熱量足以煮沸火鍋。
神喵有兩臺筆記本，一臺是三年前的i7，一臺是更早的i3，第9集便是在這兩臺電腦上渲染的。第10集巨輪被分解的場景，他曾嘗試用i3渲染，每幀花了一個小時。以每秒25幀的幀率計算，短短30秒的“切船”鏡頭，即便沒日沒夜地渲染，也要一個多月才能完成。
有人建議找網(wǎng)吧租機器，神喵算了算，如果從頭到尾逐幀渲染，每幀的渲染時間控制在10分鐘以內(nèi)，每集20分鐘需要5000個小時，按每小時2元的上網(wǎng)費，至少得花1萬元。
最后，他找了十多個人分頭渲染，“煮”完了第10集。
2015年9月，一段名為《水滴》的《三體》同人動畫在網(wǎng)上風(fēng)靡，被劉慈欣稱贊為“我心目中的三體電影”。
這段14分43秒的動畫構(gòu)思巧妙，由微觀至宏觀一鏡到底，呈現(xiàn)了水滴探測器與人類艦隊陣列接觸前的瞬間。作者王壬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建筑系在讀研究生，作品從萌芽到結(jié)果，花了四年時間。
這時，《我的三體》第11集已經(jīng)做了七個多月，贊嘆《水滴》之余，大家難免產(chǎn)生“觀眾基本已經(jīng)把我們忘了吧”的失落情緒。
第11集是第一季的終章，為了把挖了一年多的坑填得更圓滿，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劇本寫了十多稿，分鏡畫了三百多張，動畫加了新的表情口型系統(tǒng)，英文字幕改了又改。先后有五十多人參與進來，不包括渲染，總工時約上千小時。
但進度比預(yù)想的要慢得多?！坝幸欢螘r間，大家都覺得做不完了，然后動力減退，然后消極怠工，然后差點棄坑。要不是因為這是最后一集，很可能就做不出來了。”神喵說。
2015年10月6日，《我的三體》第11集發(fā)布。
年邁的葉文潔拄著拐杖，站在雷達峰上，咳嗽著，搖了搖頭。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她面向夕陽，緩緩說道：“這是，人類的落日?。 ?/p>
《我的三體》第一季終結(jié)于此。抬眉毛、眨眼睛、動嘴角，為了最后這幾個看似簡單的表情動作，動畫師兩天兩夜沒合眼。
“我只是很奇怪，這個視頻完全不盈利嗎？制作組哪來的那么大的動力做這么精細的。”《我的三體》第11集遲遲未出時，一位網(wǎng)友問道。
“因為愛啊?！绷硪晃痪W(wǎng)友回答。
同人作品因愛而生，但“棄坑”現(xiàn)象屢見不鮮。制作者大多利用業(yè)余時間參與，全憑熱情，沒有酬勞，也沒有約束，觀眾的喝彩聲是他們的唯一動力。當(dāng)熱情不再、成就感消失，或是與現(xiàn)實發(fā)生沖突時，棄坑在所難免。
從第4集到最后一集，《我的三體》制作組也曾經(jīng)歷多次波折，每一集都有人員變化，熬到最后的少之又少。有人加入后十天半個月就不見了蹤影，有人在接到分配的任務(wù)后便銷聲匿跡，有人在學(xué)習(xí)或工作的壓力下被迫退出。
“沒人能一直生活在二次元里，身邊隨便出點什么事都可能使制作立馬夭折。留下來的都是壯士。”神喵說。
第一季結(jié)束后，制作組的核心成員已相對穩(wěn)定。神喵在法國讀書，編劇“菲特”是東南大學(xué)臨床影像醫(yī)學(xué)大三學(xué)生，分鏡“薄思問”在天津從事空間設(shè)計，動畫兼后期“吳節(jié)操”、翻譯“Zaka”在沈陽分別就讀于數(shù)字傳媒專業(yè)和英語專業(yè)，動畫兼音頻后期“虛淵暄”在法國學(xué)動畫，人設(shè)“Losia”在上海學(xué)法律，渲染“喵十六”在西安讀博，角色歌策劃“曦行”是加州大學(xué)洛杉磯分校經(jīng)濟學(xué)博士，角色歌視頻“Alucard”在重慶工作。
二次元的他們身處同一世界，而三次元的他們各有各的方向。
“好不容易填完的坑要挖開需要很大的勇氣，特別是繼續(xù)用目前這種肯定沒法填完的模式去做?！鄙襁髡f。
一年多前，他在《我的三體》第1集結(jié)尾處打了個小小的廣告：“兼做法國奶粉代購（目前0成交），或者代購其它任意您感興趣的法國特產(chǎn)?！?/p>
那時的他以為，一個人挖坑，挖到哪兒算哪兒，不會有太多壓力。沒想到這個坑越挖越大。
如今，第二季第1集已進入籌備階段，劇本和分鏡基本到位，制作卻陷入停頓。
神喵覺得，要想確保不棄坑，在第二季正式動工之前，最好先找到投資。
有觀眾建議他們開通支付寶，方便大家捐款。神喵不愿意這么做。
“你拿這個錢干嘛咧？你怎么花這個錢？還有會不會被黑？被罵450？”他問。
“450”是嗶哩嗶哩網(wǎng)站一個流傳頗廣的梗。據(jù)說某小有名氣的游戲解說自己建了一個MC服務(wù)器，玩家進服必須交450元。這個故事成為一段無法抹去的“黑歷史”。
《我的三體》第11集花絮部分的最后，神喵以自嘲的口吻提到，制作組第一季的全部收入只是官微的一條長微博被打賞了15元。
這之后，制作組官微發(fā)布的一條第11集制作人員名單的微博，收到七十多位網(wǎng)友的打賞，總計兩千多元。
“非常感謝你們，一點點心意，真的是一點點?！币晃淮蛸p了19.7元的觀眾寫道。
有人建議眾籌，但神喵覺得籌不到那么多錢。
“《納米核心》這個級別的才籌了一百來萬，我覺得頂多夠他們燒兩三集，而且人家是有投資人的。”他說。
《納米核心》是海岸線工作室出品的一部科幻題材的原創(chuàng)3D動畫，去年眾籌到了168萬。
神喵算過一筆賬，以《我的三體》第一季最后一集的規(guī)模，如果完全商業(yè)化，每集的制作成本至少十多萬，一季至少上百萬。
“確實是挺貴的沒錯，但以動畫來說，算是非常便宜了。而且我們也不一定不值這么多錢?！薄段业娜w》第11集在嗶哩嗶哩網(wǎng)站的播放量為40多萬，在整個番劇區(qū)處于中游水平。
無論眾籌還是找投資，同人作品商業(yè)化，首先必須獲得版權(quán)方的許可?！度w》的改編權(quán)不在劉慈欣手里，而是在游族公司手中。
兩個月前，《我的三體》制作組的五人自掏腰包，從南京、上海、西安、青島等地分頭出發(fā)，前往成都參加第六屆華語科幻星云獎頒獎儀式，捧回了“最佳科幻迷獎”銀獎的獎杯，還與游族的工作人員見了面，商討授權(quán)事宜。
對于商業(yè)運作，這些年輕人知之甚少，他們也說不上來自己的這部同人動畫到底能給投資者帶來什么回報。
“你看騰訊也投了那么多國產(chǎn)動畫，尸兄啊狐妖啊，它們怎么賺錢呢？完全不知道?。∵@都是好神奇的事情??！不過人家不傻，去投了，肯定就是有可以賺的地方吧?！鄙襁髌婀值?。
在某些人眼里，IP的價值在于“粉絲經(jīng)濟”，“粉絲”不過是它的前綴。而在粉絲眼里，IP的價值在于IP本身。
無論“矢量中子彈”、王壬、《我的三體》制作組，還是幫制作組分析原著、同他們探討今敏、給他們的微博打賞、與他們分享自己掏錢購買的國外視頻教程的觀眾，他們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三體迷”，所做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沒有高明的創(chuàng)作理念，沒有精明的商業(yè)頭腦，沒有振興國產(chǎn)動漫的野心，他們只想為自己喜愛的東西做點什么。
如果說有什么夢想，那就是他們“希望有一天能夠用學(xué)到的這些東西，參與到《三體》未來的真正的動畫項目中，如果有的話?！?/p>
被問及最想感謝的人是誰時，神喵毫不猶豫地回答：“大劉。沒大劉大家聚不起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