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多寫。
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已經(jīng)拖了一周多的稿,就連夜話也磨磨蹭蹭,到今天才寫。池騁老師看我沒精打采的,主動提出讓我請她吃午飯。“這樣我就少催您兩天稿!”過了半個小時,她補充道:“還得您去拿外賣?!?/p>
對于拖稿的事,祝佳音老師說:“還是得多寫?!?/p>
北京這兩天非常冷,風(fēng)刮得我腦袋疼。趁著拿外賣的工夫,我去樓下便利店買了盒關(guān)東煮來吃。冰冷的環(huán)境里,關(guān)東煮氤氳的熱氣會驅(qū)走一切寒意。
吃著煮蘿卜,我的思緒又開始隨風(fēng)擺動,忽然想起沒打完的《My Exercise》。上周的“周末玩什么”里,我介紹了這款看起來沒什么意義的游戲,它只有一個按鈕可供操作,沒有任何技術(shù)含量,也沒有深刻的劇情(也許根本沒有劇情)。它跟我所喜歡的游戲類型完全相反,完完全全相反。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打開這款游戲,就像學(xué)生時期每次復(fù)習(xí)考試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地開始看漫畫、追電視劇,或者玩十幾年前的《寶可夢:鉆石》。
《My Exercise》的所有玩法就是控制主角做仰臥起坐。隨著仰臥起坐越做越多,游戲里角色的種類也變得多樣起來,每過一個輪回就增加一個。一上來是個老鼠,后來是個在狗身上拉屎的鳥,再后來是4個小矮人,還有一頭大象。游戲的其他部分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就像每天的生活。
人的精神并不像游戲里的胖孩子一樣飽滿,看他做著做著,我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雖然身處寒冬臘月,辦公室里的地暖還是把我烘得倦意十足。我抬頭看向時鐘,下午1點,午休要結(jié)束了。
“您是不是累了?”祝老師用關(guān)切的眼神看著我,“采訪還順利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在某些時刻,人會覺得說話是件特別累的事,尤其是沒力氣調(diào)用胸腔下方的肌肉時,往往只能張張嘴假裝自己在說。
寫作和人的精神狀態(tài)很有關(guān)系,當(dāng)我一直被寫作以外的事情纏繞的時候,難免會寫出一些可能會被斃掉的稿子來,比如這篇夜話的第一個版本。我最近在夜話里常會描述一些虛構(gòu)的景象、虛構(gòu)的情節(jié),以此去反映我自身的狀態(tài)(甚至不是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個。我的一位朋友在看了兩篇之后告訴我:“實在沒看懂,你寫的時候是不是喝酒了?”清醒或恍惚,當(dāng)后者占比太多,整篇文章里的字兒就會跟糨糊一樣攪在一起。
“雖然您可能很累,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祝老師說,“還是得多寫?!?/p>
“還是得多寫?!蔽覐堥_嘴重復(fù),沒有發(fā)出聲音。
多寫確實是有意義的,糨糊一樣的文字大概也是有意義的。在某種層面上來說,它們都能幫人變得更好,從一場失敗中得到的總比勝利中多。
也許他知道我瑣事纏身,又也許不知道。但下班之前,祝老師意外地請我吃了炸串和可樂。在美食凋零的角落,從一頓炸串中學(xué)到的總比失敗中多。
“還是得多寫,朋友。”祝老師對我點點頭,“還是得多寫?!币虼耍绻吹搅诉@篇糨糊一樣的夜話,從下一篇頭條的角度來看,這是有意義的。